所能及的心,買她一個平安長大。
第三卷 第九回 神秘小院
第九回 神秘小院
天又黑下來的時候。吳王親自帶人來了,帶了一頂黑色長袍讓她穿上,蒙上面紗。
臨別之際,明珠從桌上的白玉盤中取一粒蓮子放在小安寧的手心,在她耳邊低低道,“爹爹來了,把這個給他。娘不管在哪裡,都會祈求我的小安寧安康寧祥,小安寧也要勇敢的活下去,知道麼?”
小安寧抬眼望著她,淚水在大大的眼眶裡打轉,可跟她一樣,就是不讓它們當面落下。我們都要活下去,只有活著,才能再度相逢!
最後一次吻過女兒的面頰,明珠毅然決然的隨吳王出了宮。不管未來有多少艱險,她會記得,她是一個母親,她有一個女兒,她得活下去!為了和女兒的重逢,忍受多少屈辱。也得堅強的活下去……
瑜再來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了。握著一顆蓮子,只能在無人的角落淚流滿面。
為了女兒,他們都必須堅強的活下去。
沒多久,聽說孫太醫莫名其妙的瘋了。被太醫院趕了出去,不知流落何方。
*****
老吳王死了。
二王兄登基了,好不容易熬出了頭,成日花天酒地,才一年多的工夫,樂極生悲,一命嗚呼了。
六王兄強勢奪得了王位。他比其他兄弟都狠心,奪位時便殺了幾個,登基後,更是對這些兄弟們虎視眈眈。
瑜很低調,低到想把自己隱藏在塵埃裡。他孤身一人,從不與大臣結交,在自己的宮中也是閉門不出,寫字畫畫。父王還在的時候,偶爾有幾回給他也提到了親事,他一推說身子弱便推搪了過去了。也沒有人真心願意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王子,最後便不了了之。
瑜本以為,象他這樣的人是絕不會對王兄構成威脅的,可沒想到,六王兄還是不肯放過他。從什麼時候起,他的飯菜裡總有一股奇異的味道,天性敏感的他不動聲色,沒有聲張。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的指甲開始變得又幹又沒有光澤,原來的淡粉色,開始泛起淡淡的青,他知道王兄向他下手了。卻悲哀得無力反抗,只能每餐少吃點飯,多吃些糕點,可身體還是一天天的糟下去,越來越瘦。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再感慨再悲憤此刻都顯得多餘,瑜只想在生命終結以前,為自己的女兒盡力做些什麼。怎麼辦?每天晚上,他睜得大大的眼睛盯著屋頂,苦苦思索。
從小到大,除了宮裡的人,他根本就不認得其他外人。他若是死了,誰還能替他稍加回護女兒?
把三十多年的生命,仔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想起來一個人。還是剛剛和明珠有了私情的時候,他曾經替她畫過一幅畫,不敢放在宮裡裱,偷偷的帶出宮去。找了寶墨軒的唐老闆裱的。那個人不錯,口風很緊,有時自己畫了些畫,託他私下賣掉,給的價錢都還公允。那一回,曾經有一個人,不惜代價想要買這副畫,應該是見過明珠的吧?不知他還肯不肯出個高價再買這幅畫,若是可以,能給女兒換些錢也好啊!待安寧出閣時,總可以有一筆銀子,好好過日子,讓生活無憂。
趁著自己還能動,瑜趕緊出宮連絡了唐老闆。過了月餘,那個人果真來了,還是願意出高價購這幅畫。瑜動了個心思,想見他一面,能出得起這麼高的天價的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瑜賭對了,這位名叫朱靖羽的老爺果然不是普通的商人,他對明珠也不是一般的迷戀,而是一種純然的欣賞。瑜甚至生出一種感觸,若是明珠能早日遇到這個人,也許這一生會過得坦蕩得多。
瑜把畫交給了他,那畫上,後來加蓋了女兒長命鎖上的印章。本來是自己留作紀念的,可沒成想,如今卻成了信物了。
有些話,瑜不敢直言相告。只請朱靖羽幫忙照顧將來持此印鑑之人。可又怕他們將來找不到,所以當唐老闆表示也想要一幅畫留作紀念時,他毫不猶豫的把女兒的梅花圖送給了他。若是有緣,女兒總會與朱唐兩家的人相遇的吧?無論是誰,瑜有一種直覺,他們二人都會瞧在明珠的份上善待女兒的。
只要有緣。
好不容易捱到安寧過了十五歲生辰,瑜想,該是時候把那畫的約定告訴安寧了。可沒成想,突如其來的受寒讓長年累積的毒性一下爆發了出來,很快就病入膏肓。
待安寧終於找了個籍口來探望他時,瑜已是彌留階段,他只能一直指著女兒的頸項,卻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最後氣急攻心,眼睜睜的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