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憋又悶,並且還在輕微地搖動著,不由大奇。
倏然亮光大起,雖說面前蒙了這東西我還是能看得清此處燈光亮堂,倏然耳邊雷鳴般歡呼鼓掌,我更恍惚了,還有人對這麼一個被綁的蒙面人鼓掌歡呼?卻也蹊蹺。
下一秒就有人拉住我的手,生生將我拽出那空間,這才發現儘管中了定身咒,竟然還能被拖著勉勉強強地走路,也是一大奇蹟。
這路有點磕磕絆絆,端的不是很滑溜,似乎我又穿了很長的衣裳,好幾次差點絆了一交,卻被那隻手穩穩地握住。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身前背後都是一雙雙目光的重量,火辣辣。我有些不祥預感,這個地方,怎麼那麼像……
不不不,怎麼可能。
事已至此,你還有甚麼好胡思亂想的。
“一拜穹蒼!“
這一聲巨吼,嚇得我十魄去了七魄,腦中炸雷一般滾過,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裡是——喜堂?
這樣碩大無比的喜堂,走了一刻鐘還沒有走完,除了天帝陛下娶親現場,怕是也沒有第二個了。
但是天帝陛下要娶的是蘭汀小姐,不是我冥若。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只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吹拂:“拜。”
不知道怎的就聽了話,下意識地彎下腰去,點了點頭,勉強拜了一拜。
雷鳴一般鼓掌聲響起。
“二拜厚土!”
繼續拜。
當一件事情太過出乎意料的時候,大抵接受是比較穩妥的做法。
“夫妻對拜!”
腰有點兒僵,卻被那手一握,身子不由自主地拜了下去。
拜完才想起一個問題,這拜堂成了親的,到底是蘭汀和他呢,還是我和他呢?大抵在這殿上無數人中這蒙著喜帕的新娘子是南極王的愛女,可是這偷龍轉鳳、李代桃僵之事又是何人所為,究竟是何目的?
慢著,也許他都不知道這喜帕裡的人是我,那麼一會兒二人相對,那不是世上最尷尬之事?
還沒想透便被簇擁著進了一間房,在一段漫長的致辭和恭賀之聲中,他一直牽著我的手,牽到我手心的冷汗,慢慢地暖和過來。
我只覺得暈,然而,我很歡喜,很貪戀。
好不容易那一堆人走出房門,侍女們也知趣地退卻了,我方感覺一絲亮光偷透了進來,是他用玉如意,挑開了那喜帕。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決定哭笑不得地緊閉了眼,害怕他失望或者驚奇的眼神。然而只感覺到溫暖的目光,籠罩在我的面頰上,好似陽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我的影子,正投射在他的眼眸內。
“阿若。”他對我說,“我終於娶到了你,也不枉我這一番苦心……”
他的眼中好像兩團火,我內心的冰層緩緩斷裂開來,低下頭:“你要娶的不是蘭汀嗎?”
“那個是障眼法。”他溫和的笑了笑,那樣的笑容,想起來,我竟然有兩千年沒有見到了。
“什麼障眼法?蘭汀呢?我師傅呢?這滿殿的賓客他們……”還沒說完,已經被他一把擁入懷中:“傻子,從來沒有聽說過新娘子新婚之夜還要管其他人,包括滿殿的賓客的。”
他的眼中是最燦爛的星斗,最深邃的漩渦,將我裹挾進去。
我沒出息地淪陷了,他的眼神是我的蠱術,兩千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其實我都在等待著他這樣的眼神,如今我已心滿意足,就算是一場夢,我也夢得歡喜,絕不言悔。
他的唇輕輕落上我的額頭,溫軟,纏綿,又移至面頰,嘴唇……迷亂中只覺得自己身子火熱,雙臂,已經不知不覺地繞在他寬闊的肩膀之上。
在我更加沒出息地軟倒在榻上之前,我聽見自己問他:“你可認出了我?”
“早就認得了,一見到,就知道是你,我的阿若。”他回答。
“那麼你為何要那樣……”那一夜冰冷的眼神,至今仍然留有餘傷。
“你(炫)相(書)信(網)我,我只是演一場戲……”他在我耳邊細語,“求你不要再問了……或者,一會兒……再問……”
紅燭高照,錦帳緩緩合上。
紅裳翠蓋,並蒂蓮開。
日高起,他給我梳髮挽髻。一邊的宮女們想是也發現我並非那位蘭汀小姐,眼神中都有訝異之色,然而畢竟不敢多嘴,只得如往常一般地伺候著。
“好了,現在你可說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