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地伏在我的懷裡,一雙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我,我對它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啦,嗯,我就叫你阿寧吧。”
阿寧很乖,總是翩翩跟著我,從來不亂跑。
阿寧也很冷,除了我以外幾乎不搭理人,連臨安都不大理。
阿寧很美麗,長大了之後有著通體雪白的羽毛,散發著瑩然光芒,身形修長,額頭一點殷紅,璀璨如寶石。
阿寧很安靜,有時也很憂傷,我知道它經常思念它的媽媽,我一陣心疼卻沒有辦法,只能摟住它的脖子,它也貼著我的臉。
阿寧的法力也甚高,很快便可使召喚咒。
記憶紛至沓來,我整個被淹沒。
我為什麼早沒有看出來呢?杜離的眼神,那種高傲、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藏著一絲悲傷和溫柔的眼神,和阿寧一模一樣。
原來他真的曾經和我那麼熟稔,怪不得我在那一晚和他對視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滲入心底的熟悉和親密……
當時,我曾經以為我對他動了心。
後來與阿徹定情之後我方明白,那不是動心,那只是一種類似親情的溫柔。而動心是一種想要為他奉獻一切,包括生命的衝動;動心是一種想要如藤蔓般生生纏繞住他的炙熱;動心是會嫉妒,會希望他的身邊永生永世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心中又是一痛——阿徹,你心中現在還有我麼?
這時間,杜離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我,輕輕道:“你記起我是誰了麼?我總是想不起來,但你應該是能想起來的。”
我啞然,不知道能不能告訴他,他前世是我的一隻鶴,在我被放逐的時候,墜入了六道輪迴。
他那麼驕傲的人,能不能接受自己前世並不是人形呢?
我猶豫著,他卻緩緩地拉住我的手:“如果不能說,也沒關係……羅若,你還記得那一晚的桂花香嗎?那桂花飄落在你的衣裳上,你看上去就像一個真正的仙子。”
我只能澀澀地笑。
他另隻手輕輕拂過我的發:“你這次又是為何來到凡間呢?你還會離開麼?”
我沉思著,卻始終沒有答案:“我不知道。”
他微微一笑,如朝陽,美得不可方物:“不論你要呆多久,你在這裡的時候,可以帶著我一起麼?你(炫)相(書)信(網)我,我沒有其他多餘的要求,只希望在你身邊而已,因為只有那個時候我才會覺得安寧。”
我看著他,想著阿寧,想著那時一直跟在我身後的白色身影,心中歡喜和悲傷交織,忍不住開了個玩笑:“那你為何一開始總要對我冷冰冰呢,那個時候我很怕你。”
杜離咬咬唇,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表情:“或許是我在遇見你之後感覺到了從來未有過的靜謐,因此不大習慣,便分外暴躁些。”
“都過去了。”我笑笑,心中一片柔軟。我雖然失去了阿徹,卻尋回了阿寧,上天他雖苛刻些,卻始終未待我太薄。想到此處不禁道,“你要跟著我也未嘗不可,只是也許路途艱險——”
杜離道:“我倒真不懼怕艱險。”說著,微微一笑,取出一對酒杯來,闊口磁杯,看上去十分古樸。他沏滿,遞給我一杯,“那我們便一言為定。”
電光石火,忽然一道黑色光芒射過來!
那酒杯砰然碎裂!
我們都是一驚,我飛速躲閃,杜離往前一步攔住我,我將他用衣袖拂開——他雖然是仙身,但畢竟不懂術法,不能將他陷入危險。
我看得明白,那是暗黑系的術法,因為過於邪異,在仙界極少人用的,怎麼會在凡間出現?
待得黑光消失,杜離臉略有點蒼白,奔過來疾聲道:“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心底飛速運轉,卻不知為何一陣頭暈起來,接著便是那滲入骨髓的乾涸!
難道,我就需要血了麼?
——不對啊,我記得兩天之前我才飲過一回,難道我的體質又變化了麼?
難道,我真的必須要喝生人的血……
我心中拿捏不定,卻只能軟軟倒在地上。
“羅若,羅若!”杜離慌忙將我抱住,伸出我一隻手,細細把著脈象,皺眉道,“羅若,你中了毒!”
我雖然身體虛弱,卻似乎並未到快要暈厥的地步,吃力地抬起身子,喃喃道:“你懂醫術了……?”
他點點頭:“在懷疑自己有恙之時,曾習過。年深日久無以打發寂寥……”他的眉越蹙越緊,“你中的這不是一般毒,這毒滲入血中,令你口唇乾涸,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