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的話,鄭卓然接過話筒,就說了兩句話,一句是給父老鄉親們拜年,第二句話就是宣佈,凡是今天參加匯演的演員們,每個表演隊五百塊錢兩條好煙。凡是參演的小演員們則每人發一個紅包。等正月十六社火表演完之後,還會評選優秀節目,屆時,獲得優秀節目的,還有豐厚的獎勵。
這話一出,全體掌聲雷動,特別是那些參加表演的人,更是一個個興高采烈,使勁兒鼓著掌。
顧爽默然不語,這些人如此賣力地表演,一個隊伍卻只能得到五百塊錢……實在是要求太低了。還有這些孩子,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又冷又怕的……剛剛顧爽看到工作人員準備的紅包了,一個紅包裡只有一百塊錢!
轉眼,那些參演的大人孩子都領了紅包,又熱鬧了一番這才陸續離開。縣政府是社火的第一站,後邊還有好些個單位要一一鬧過去呢。
一個踩高蹺的漢子走的有點兒靠外了,被這兩個孩子就在顧爽這些人眼前走過去,顧爽聽力好,就聽著他背後兩個娃子歡歡喜喜地在嘀咕:“這下好了,我有錢去買書了……”
另一個則說:“我也可以去買毛筆了,額爺說要教我寫大字呢……”
兩個娃子的很快就有漢子揹著走了,顧爽卻如醍醐灌頂般,恍然而悟。
她一直鄙視太過物質、太過功利,可沒想到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大環境長期浸染薰陶下,事發之時最直接想到的就是物質利益,卻根本忽略了,還有一種精神的收穫和財富。這些孩子跟著站高臺,固然冷一些,固然會害怕,但這種經歷之後,對他們的鍛鍊也是顯而易見的,至少膽量會大許多。而且,這種經歷,本身就是一種人生中無法取代的財富吧!
正苦笑著搖頭,旁邊秦麗麗就湊過來笑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社火不好看啊?”
顧爽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正要解釋,就聽旁邊劉金華似笑非笑地聲音傳了過來:“嘖嘖,人家從大城市來的,什麼稀罕玩意兒沒見過?聽說人家那裡跳舞都是不穿衣服的呢,哪裡看得上咱們這小地方的土把戲!”
劉金華這話說的聲音很高,不但聚攏在階梯上的縣委家屬們都聽得到,就連正在退場的一些社火藝人們也聽到了,不由惱怒,紛紛停住腳步朝著顧爽這邊怒目而視。
顧爽本來並不想理會劉金華,對她的一再挑釁也只當耳旁風沒做理會,卻不想這位卻一而再地挑釁,試探她的底線,這回不但嘲諷她,連那些社火藝人也摻和了進去,顧爽再不理會,就只能承擔眾人的怒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別理會她……”秦麗麗一看情勢緊張,急忙上前滅火,希望能安撫住顧爽。
顧爽這一回卻沒有讓她說完,抬抬手止住秦麗麗的勸慰,臉色一肅,正視著劉金華,揚聲道:“你可以汙衊我,可以詆譭我,但請你尊重眾位相親的辛苦和汗水。我從來沒有看不起社火,更不覺得社火是小地方的土把戲,我是第一次到西關,今天也是第一次觀看社火表演,我卻已經喜歡上了社火。不僅僅大人們的表演豐富多彩,技藝高超,那些小娃子們大冷的天站在高臺上,更是值得我們喜愛和尊敬!至於你說的什麼不穿衣服的舞蹈……那個我真是孤陋寡聞,沒看過。看來,還是劉經理經多見廣啊,實在是讓人佩服啊!”
顧爽前面說的一番話,已經讓周圍人臉上的異色和社會藝人臉上的怒色散了去,及至聽到後邊一句,眾人不禁轟然大笑起來。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劉金華抹得煞白的臉也漲的通紅起來,眼神怨毒地盯著顧爽,惡聲道:“你,你……好刁的嘴!”
顧爽哂笑一聲,擺擺手道:“不敢不敢,比您差得遠了!”
她的微笑自然,和劉金華的紅透張臉面目猙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特別是那些社火藝人們,更是笑得毫無顧忌,笑得暢快淋漓。
就在雙方對峙不決之際,一個四十來歲的肥胖中年人從前邊的座位上幾步走過來,朝著劉金華怒喝道:“你在這裡胡鬧什麼?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哪能由著你個女人在這裡胡說八道?還不快滾!”
劉金華被訓斥了一通,卻絲毫沒有收斂,雖然往那男人身後站了站,卻仍舊對著顧爽怒目而視。
那肥胖男人裝模作樣地呵斥了幾句,轉眼對著顧爽擠出一絲笑來,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是鄭縣長的夫人吧?實在是厲害啊,陳某佩服!剛剛,那啥女子胡說的,鄭縣長夫人大人大量,千萬別往心裡去……”
顧爽目光鎮定,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位嘴上道歉,眼神卻透出一股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