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可是雙喜臨門了,呵呵。”傅鴻撫須而笑,極為暢快。
“是前些日子剛請大夫診出來的,也沒來得及通知岳父大人一聲”司馬莆面色微紅,喜意蔓延在臉上,多年無子,如今終於得逞心願,難免心頭喜慶難以壓抑,旁人自然含笑歡喜,哪有去指責的道理。
“娘娘,千鸞不勝酒力,娘娘離府日久怕是有些生疏了,就讓千鸞為娘娘介紹一番吧。”眉目含笑,柳眉微揚,千鸞本是端莊的面容自然而然爬上一抹羞澀,指著桌上眾人一一指點千依。
“這便是四弟了,娘娘臨走時四弟尚小,如此多年過去,四弟都已長大成人,娘娘怕是也不認識了。”千鸞一指末座的青年,一身的輕袍儒雅飄逸,顯然便是之前在迴廊處遇到的那位俊俏公子哥。
怪不得有些熟悉,依稀記憶中,這個“四弟”可是全府上下的寶,所謂綠葉襯紅花,傅府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千依隱隱記得,整個傅府有小姐十幾位,正兒八經的傅家子弟除了外任的老大外,便就這麼一個獨苗兒,想要不把他當寶也難,紅花叢中一點綠,當真是獨立枝頭的耀眼。
“傅岑見過娘娘。”傅岑含笑,只輕輕一抿嘴,眉眼彎彎,甚是秀氣,白嫩的麵皮似有些微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方才莽撞的事。
千依微笑點頭,“四弟莫要多禮,姐弟重逢,本該高興,禮多反而怪了。”
酒過三巡,菜過一輪,多喝了些酒,千依便覺有些沉悶。
阡陌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適,上前輕道:“娘娘,時辰到該起身歇息了。”眾人便在這一聲中恭送千依出得大廳,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有幾道目光隨同著千依一同進入了漆黑的夜幕。
方走出大廳,千依便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的溼潤味道一入喉間頓覺清爽不少,前頭宮燈十八盞,宮女姍姍,迤邐向前而去。
到了住處,早有宮女遞上解酒的茶水,喝了茶頓覺舒爽不少,阡陌在一旁小聲嘀咕:“娘娘既然不能喝,為何不直說呢,看這喝了酒又不'炫'舒'書'服'網'了。”
“幾杯酒不礙事的。”千依咧嘴,搖搖頭。
“幾杯酒是不礙事!可娘娘不善飲酒,陛下那是有吩咐的,甘寧宮何曾有滴酒之壇!”阡陌和她相處慣了,似也摸清了她的脾性,仍是有些怨念。
“所以只喝了三杯。”千依眨眨眼,強調道:“不得不喝的三杯!”起身走至門口,月牙高懸,輻散淡淡熒光點綴,透過重重高瓦,望著宮門的方向,不知他此時又在做什麼,不禁愣了愣,這才出門的第一天便想他了麼?頓時想起他曾說過的一句話:“這裡便是你的家!”
扯扯嘴角,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九重宮門,那是他的所在,也是她的家……
靠著書案,隨意的翻閱著,紙張在黃色的燭光中似也變的昏黃。
阡陌輕巧上來,輕道:“娘娘,相爺在外頭求見。”
翻閱紙張的手一頓,隨即低柔的聲音響起,“請相爺進來吧。”
傅鴻進來的時候,千依已坐在桌邊喝茶,傅鴻便上前欲要參拜,千依輕柔的嗓音已響起:“丞相免禮,不用行此大禮了。”
“謝娘娘!”傅鴻躬身稱謝,自有宮女為他端上錦墩賜坐。
傅鴻坐了下來便拱手問道:“不知娘娘住的可還習慣?”
“勞相爺掛心了,這裡一切都好。”千依閣下茶盞,淺笑盈盈。
傅鴻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嘆了口氣,忽而道:“娘娘還是在怨著老臣嗎?”
“丞相認為……我不該有怨嗎?”千依輕抬首,淡淡含笑。
傅鴻顯然愣了愣,隨即長嘆一聲,“該怨,娘娘該怨的,只是此事,當年都是老臣處理不當,娘娘要怪便怪老臣一人吧。”傅鴻的面容有著淡淡的失落,只是眼中依舊光華凝鍊,不知在想著什麼。
“丞相言重了。”
“千依……”傅鴻頓了頓,“你始終都不肯喚我一聲……爹爹嗎?”傅鴻望著她,稍時嘆氣出聲,似覺奢望,顧自搖頭道,“你形似你娘,便連字也是習得她的,如今更是像了,我初始還以為是你娘寫就的,她若還在世又豈會不來看我一眼……呵呵。”傅鴻的笑容帶著滄桑,眼神的瞳孔似有迷霧,許是在想著那許久以前的往事。
千依沒有去打擾他,也不願去打擾他,在天之靈,若是那個清冷的女子知道此刻正是這個人在想著她,該會是欣悅的吧……
燭火照著他的身影,有些據樓,他咳了一下似回過神,從袖口中掏出一副卷軸,小心在桌上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