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喝藥罷。”
阿植皺皺眉:“為何不告訴我一聲?”
管儀抬眼看看她,將調羹遞給她:“母妃安排的事,就連我也不知道。他也進不來宮裡,你不必怪他。我怕是傳進來的口信都被母妃給攔住了。”
阿植吸一口冷氣,連調羹也不要,接過藥碗一口氣灌了下去。
管儀將帕子遞過去,慢慢說道:“方才見到承睫了?”
阿植點點頭,擦了嘴將手帕放回案桌。
“澤越倒是想得明白,知道先發制人,現下等於把母妃的計劃都弄亂了。”管儀輕嘆道,“她讓母妃‘放心’,卻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可是你如今……能走的路卻越發少了。”
阿植動了動嘴角,看了一眼管儀道:“敕命能給我麼?”
“還放在原處,你若要拿,自己去便好。”他頓了頓,“阿植,我要去南州了。那兒更暖和,我想在那裡結束也是好的。”
你將七七八八的事全部處理完了,因而終於開始考慮自己的後事了?阿植偏過頭抹了抹眼睛,努力不去看他。
“我時日無多,雖放不下心來,卻還是想著自私一回,做些自己的事情。”他忍下咳嗽,接著道,“你應當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了。上回我同你說母妃想要改你的婚事,她大約想讓承睫娶你,可你若是不作回應,也是無妨的。至於梅聿之,那需要你自己把握。新王繼位,我和澤越以及宮裡的一些舊人,都要陸續離宮了。”
阿植緊接著問道:“澤越要去哪兒?”
管儀嘆一聲:“南島。母妃覺得她既然已經瘋了,留在隨國也無甚好處,索性讓她去最遠的地方。”
阿植深吸一口氣,挪開身上的被子就下了榻:“不要理我,我去問個清楚。”
管儀沒有站起來,只懶懶叮囑了一句:“走慢一些。”
所幸腿上那塊是刮傷而非燒傷,阿植覺得胳膊和肩膀就已經夠疼了,反倒覺得小腿不怎麼疼。她順利進了後園,塔樓已成了一座空架子,滿目廢墟,她看著這些忽然覺得不可思議,都燒成這樣了她竟然還活著,澤越那天說的賭命到底什麼意思?她皺皺眉,走進去看到澤越枕著一根焦木睡覺。
她喊了澤越幾聲,澤越不理她,一動不動繼續睡覺。她身上全是髒灰,臉也似許久沒有洗,頭髮散亂雙目渙散。
阿植抿了抿唇,彎下腰蹙眉質問道:“你裝瘋賣傻到底求的什麼?”
澤越揉揉眼睛坐了起來,也不說話,只顧著自己不停地笑。
阿植咬咬牙,揪起她髒兮兮的衣服對襟冷冷道:“你自己想裝瘋,有必要將我搭進去嗎?!”
澤越輕蔑地瞥了一眼她的小腿,咯咯咯地又笑了起來。笑累了,她便懶懶看著阿植,又繼續躺回去睡覺。阿植抬起腿便狠狠踹了她一腳:“好玩是嗎?”
澤越揉了揉自己的後背,坐了起來,冷笑了笑,又神色飄忽地看著東南方向那一株徹底燒枯的月桂樹。
阿植靠近她,壓著聲音道:“方才這一腳是為了我喝下去的那些毒藥和身上這些傷,我不想再讓你欠著,也不要你下輩子來還。你只需要告訴我,容夫人下一個想要犧牲的人是誰?”
澤越安安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出手去。阿植將自己的左手遞給她,看到她低著頭在自己的手心裡寫起字來。
她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寫了個“木”字。阿植有些微愣,似乎在等著她寫完,然卻猝不及防地被她狠狠咬住,阿
59、不以生死易其心 。。。
植覺得自己手指頭都要斷了,叫聲淒厲又駭人。立即有宮人從門口衝了進來,拉開了她和澤越。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阿植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
澤越笑得很是歡快,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又從地上爬起來,往後園那邊的池塘走了。
阿植忍著痛回到住處上完藥包了傷口,看著僅剩下的一隻能用的左手也徹底被包成了熊掌,她覺得簡直糟透了。
梅聿之如今獨自在南島保不準會出什麼事,得讓他趕緊回來才行。
管儀才剛剛回到自己的寢殿,便聽聞她被澤越給咬了。他嘆了口氣,從書櫃底下取出敕命,又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書放在一起繫了個包袱打算給阿植帶過去。
此時阿植方喊了老嬤嬤去拿一卷地圖給她,容夫人便一腳踏進了她的住處。她掃了一眼案桌上的熱粥和桂花糖,叫住了前去拿地圖的老嬤嬤:“桂嬤嬤,餵我吃成麼?”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