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仍舊一滴滴往衣服上掉,她就低頭擦衣服,一遍又一遍,越擦越模糊。
梅方平快步走過去,看她滿手的血,嚇了一大跳。
“曹小姐,怎麼了?”語氣很是焦急。
阿植淺笑了笑,仍舊低著頭,眼淚落在衣料上,將原先的血跡暈染得更厲害。
“沒事,過一會兒就會好的。”她捏住鼻子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裴雁來,“先生真是狠心,竟忍心看著別人糊里糊塗地去死。”
梅方平看了看這兩個人,原本就舒展不開的眉,蹙得更深了。她看了一眼裴雁來:“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她呢?”
阿植壓根沒給裴雁來機會,搶了話頭說:“先生從小到大瞞著我的事情不知有多少,我這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了,都不肯告訴我。現下有人說我不是曹家的女兒,先生就不想告訴我‘這是謠傳,不可信’嗎?哪怕繼續騙我,我都是會信的!你如今不說‘是’,亦不說‘不是’,以為我猜不到嗎?先生的猶豫總是預設,我如今只想知道,既然我不是曹家的女兒,那我到底是誰生的?我孃親是誰,我爹又是誰?無所謂我是怎麼到曹家的,又無所謂你們瞞著我……其餘的事情我都沒興趣知道。”
她緊接著又看了一眼梅方平:“梅小姐也不知道麼?那時候一見到我,便盯著我的耳墜子看,可瞧出什麼來了?”
她說得太快太急躁,本來頭就暈,差點就語無倫次了。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氣急敗壞地說過話,也沒有這樣搶別人話頭咄咄逼人,不給旁人說話的機會……她真的腦子不大好了。
44
44、逝水終是不可追 。。。
止住了鼻血,阿植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裴雁來和一旁的梅方平,坐在矮墩上一動不動,一副“我就要和你們耗到底”的模樣。無所謂旁人怎麼看她了,就算被當做無賴也沒什麼緊要的。除非先生趕她走,否則她是絕對不走的。
梅方平打破了這沉悶氣氛,同她道:“晌午都過了,曹小姐還沒吃飯罷。先隨我去換身衣服,再吃些東西罷。”
阿植斷然回絕道:“我不餓。”
梅方平不落痕跡地皺了皺眉,卻聽得雁來道:“隨她去罷。”他垂了垂眼睫,十分疲倦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愛坐在這裡耗著,便耗著罷。”他猛咳了一陣子,躺了下來,翻身朝著床裡側。
阿植心裡堵著一口氣,咬了咬牙,倏地站了起來:“罷了,先生好好歇著,我回曹府找東西去了。”她說完了又覺得自己愚蠢,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
梅方平立時跟上去,哪料這丫頭在前頭越走越快,跟有人要她的命似的。她穿的鞋子不大方便,實在追不上阿植,便在後頭喊了一聲:“曹小姐,等一等,我有話要同你說。”
阿植倏地止住了步子,半晌才轉過身來,抹了抹鼻子看著她。
“先去換身衣服,吃晌午飯的時候慢慢說罷。”她語氣緩下來,說得很是誠懇。
這倒讓阿植覺得自己方才做得有些過頭了,可她如今一心只求個答案,已經顧不得這麼許多。
梅方平領她去了房裡,小婢給她端了熱水,她擦了臉和手,換上了乾淨衣服。然梅方平的衣服她穿上嫌大了,倒顯得有些奇http://www。345wx。com怪。
“將晌午飯送到這裡來罷,去告訴奶媽先帶小錢去睡午覺,不必等我過去了。”梅方平對小婢吩咐完,默不作聲地看著阿植將方才換衣服時拿出來的藍皮賬冊重新塞進懷裡,淡淡道,“先坐罷。”
阿植看著她走到梳妝檯前,開啟漆奩,從裡頭取出一個平安符來,又從一個帶鎖的匣子裡拿出一塊玉佩,壓了壓唇角走了過來。
她將玉佩交到阿植手裡,慢慢道:“這是那時你同聿之訂娃娃親時,曹家給的信物。出嫁前母親讓我代為保管,後來也忘了拿回去。現如今,我將它還給你。”她頓了頓,看著放在阿植手心裡那塊玉佩道:“生辰八字,都刻在了背面。”
阿植沒有將玉佩翻過來,她低頭看著,看了好http://www。87book。com久好http://www。87book。com久,梅方平又將一枚平安符放到了她手中。
她輕嘆了一聲,同阿植道:“這是中秋的時候去南香山祈福,雁來求的。他雖什麼都沒有說,便將它隨手放在書房了。可這生辰八字明擺著是替你在求,一道收下罷。”
阿植看著手上那一翠一紅,微微有些愣神,良久才問道:“梅小姐果真一早就知道我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