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植盯著他手上的淡淡疤痕,冷哼了一聲。若是再惹了她,可就不是咬出一個傷疤的事了。她威脅般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推開他就往外走了。
梅聿之佇在原地淡淡看了一眼手上的咬痕,忽地輕笑了笑。他沿著走廊往西邊走,剛到主廳時,澤越便到了。
澤越看著他笑道:“不謝謝本宮麼?”
昨晚接到訊息時,他還愣了一愣,按理說這件事是不必公主出面的,她這個樣子,倒有些故意討好的意味。梅聿之勾了唇角,笑問道:“公主想要在下如何答謝呢?”
“先記著。”澤越看向另一扇門,見到阿植慢悠悠地晃進來,揚了揚嘴角道,“今日領表妹去海邊玩,梅少爺可要同我們一道去?”
梅聿之淺笑了笑,回道:“左右無事,何不順了公主的心。”
澤越冷笑一聲,偏頭看著剛剛進來的阿植,漫不經心說道:“表妹沒吃早食罷?我帶了些許點心,在路上吃罷。去得晚了,天氣太熱,不舒服的。”
阿植似是有些怕她,點點頭就將腳挪出了門外。
一行人到海灘附近時,澤越讓馬車停下,脫下鞋子和足袋往沙灘走。頭頂的太陽有些刺目,照在海水上,泛著青白色的光。阿植看到面前寬闊的水域,不由地張大了嘴巴。真是十分神奇啊,世間竟還有這樣顏色的水呢,一眼望過去,沒有盡頭一樣。
她提著鞋子跟著澤越往前走,細沙上有了溫度,暖暖的甚至有些燙腳。似是覺得好玩一般,她用力踩出一個坑來,再挪出另一隻腳,將全身重量壓上去,踩出另一個坑。澤越瞥了瞥她,幾不可聞地輕嗤了一聲,真是小孩子氣,總這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阿植完全罔顧她的嘲笑,繼續玩得不亦樂乎。委實太有意思了,下回一定得帶先生過來玩一玩。
再走一些,便觸到海水了。水溫相較細沙有些涼,阿植輕輕打了個寒戰,很快便適應了水溫。梅聿之跟在後頭不言語,只看著她玩。澤越偏頭對梅聿之說道:“要不要去那邊走一走?”
她手指著的方向是一面峭壁,再往前走大約是漁村,應當無甚奇景。梅聿之雖無甚興致,卻也不想拂她的意,便應了一聲。
澤越便同他一道走著,他忽地回過頭去看看沙灘邊玩水的阿植,小小的身板顯得很是孤單。
阿植一扭頭,看得他們走遠了,如釋重負。她往沙灘上一坐,看著潮水湧上來,又退下去,真有滿目河山空念遠之感呀。
誒。她往沙灘上一趟,看著如碧的天色,十分愜意的舒了口氣,幾日來的煩悶與委屈一掃而光。
也不知先生過得怎樣,他上回還說要開個飯館呢,不曉得有沒有成行。她懶懶打了個哈欠,在沙灘上滾了幾下。
澤越繼續領著梅聿之往前走,忽地問道:“聽聞梅少爺是同表妹訂了親的?”
梅聿之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回道:“公主關心這個做什麼?”
澤越輕咳了一聲,似是有些尷尬,卻聽得梅聿之道:“讓曹小姐獨自在沙灘上,似是不大好罷。”
“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至於失足掉進海里。”她無謂回道,又接著說,“然若是忽有大浪,也說不準。”
梅聿之立時往沙灘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倏變,猛地掉頭往回跑。沙灘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大嘆不好,四下望去,只見淺水暗礁旁浮著個小小的頭,已經快沉了下去。
澤越在後頭喊了梅聿之一聲,卻見他已經跳了進去。眼看又是一個浪打來,兩個人都被海水沒了下去。
澤越目不轉睛地盯著海面,手微微發抖。若是……若是……
海面稍稍平復了會兒,依舊毫無動靜。澤越嚇得愣住了,直到海面上忽地冒出一個頭來,澤越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倏地放了下來。梅聿之拖著阿植往岸邊遊,然顯然阿植已沒了意識,應是埋在水裡許久。澤越趕緊過去幫忙,將阿植一起往岸上拖。
直到將她救出水面,梅聿之似是累極了一般躺在沙灘上,吐了幾口海水。澤越試了試阿植的鼻息,將跪著的一條腿屈起來,將阿植整個人都壓在她屈起的大腿上,用手按壓她的背部,逼她將不小心嗆進去的水都吐出來。
阿植咳了咳,呼吸依舊十分微弱,澤越的腿被壓得有些發麻。梅聿之似是倦極了,對她淺聲道:“趕緊送回去。”
由是皇城距離這裡最近,澤越便去喊了馬車過來,一路顛簸將阿植送回了宮。
澤越將阿植安置在自己寢宮中,遣人喚了醫官前來診治。阿植面色有些青紫,幸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