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溫水,將那水晶杯放到她的兩隻手中。他在她身邊半跪著,“能記起什麼嗎?”
能記起什麼呢?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努力的思考,明明有什麼在哪裡,可卻忽然忘了究竟是什麼。
她的身子顫抖著,手裡捧著的杯子幾乎要掀起大浪來。臉上的血色都退了去,瞳孔放大,猛地搖著頭。
遲宇新扶住她的肩膀,傾身向前,低聲說,“那就不要想了。不會有事的。我讓梅姨給你煮粥。一會就上來。”
他急匆匆下了樓,梅姨見他這慌張的模樣,也沒敢多問。遲宇新是從談判桌上趕過來的,他伸手將領帶拽開,“梅姨,你煮點白粥。”
他掏出手機,走到露臺邊上,家裡那兩隻藏獒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他心裡塞滿了石塊似的,將領帶解開,扔到沙發上,他撥通了那個異國的號碼。
電話過了很久才被接通。
“怎麼想起來給我……”
“她現在自己在努力回想那件事。又出現了過呼吸和失語的症狀。這是是繼續瞞著好,還是告訴她實情,再或者帶到你那裡?”遲宇新也不等Elijah的話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急語速很快。
Elijah也沒再跟他開玩笑,“除了過呼吸和失語症,還有什麼問題?”
“一直在哭。她不能說話,我也不知道是疼還是別的什麼。”遲宇新有些焦躁,搭在欄杆上的手很用力,竭力使自己能保持平靜,“問她想起了什麼就渾身發抖。”
“這樣,你帶她來我這。我看過以後才能回答你的問題。她這個是心病。與其忘記了,還不如讓她解開這個心結。”
遲宇新抿著唇,好一會,才說,“好。我儘快趕過去。但這件事,我不希望再變成過去那副樣子。”
“你放心。”
六年前。
六年前的她是什麼個模樣呢?失語症,經常性地過呼吸,甚至連記憶都紊亂了。她不肯吃飯,不肯睡覺。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之做了手術,更是出現了排斥反應。而她也不肯接受治療。
混亂不堪的日子。
他不能容許她在走一段那時候走過的路。
王昊還在等著。他走過去,將手機塞進口袋裡,“去訂兩張最早飛巴黎的飛機。等會送我們去機場。”
他說完這話,便轉身上了樓,這樓道如此的長,長到好像走了很久很久,怎麼也走不到頭。
你說簾外海棠,錦屏鴛鴦;後來庭院春深,咫尺畫堂(16)
Jessica看著何可人,她反倒是淡定地很,動作優雅,跟個沒事人一樣。琊殘璩午Jessica夾了一塊永州血鴨,味道確實好極。她這些日子迷上了湘菜,菜系多偏酸辣,每每都覺得酣暢至極。
“這小姑子還真是一點面子葉不給你。”Jessica感慨著,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顯然是對何可人意見頗深。
何可人想起以往遲安然和遲宇新的相處,有些食不知味。
“她和旁人不同。”何可人說了這麼一句,卻不肯再往下說。
那是遲宇新的前女友。即便兩個人沒明確交往關係,那也是前曖昧物件。
遲宇新長情,從未有過什麼女人,這圈子裡男的慣有的惡習,他倒是一點沒沾。與遲安然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只對遲安然一個人另眼相待。
這十年,他也沒找過別的女人。
遲安然回國後,一切都變了樣,也難免會無法接受。
更何況,她還有著種種不堪的黑歷史,連洗白都做不到。
何可人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鐘了。遲宇新還沒回來。梅姨也沒睡,聽見聲音從屋子裡出來。
“我給您衝杯牛奶。”梅姨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去了。16613520
她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遲宇新沒回來?”
“嗯。”梅姨的表情黯淡了下去,“明兒是二少爺的忌日。他估摸著今晚回不來了。這麼多年,這個日子,他基本都不回來的。”
何可人驀地想起之前姜瑜跟自己說過的話。
遲家二少,遲宇新的二哥,是被她害死的。
這件事情,遲宇新從不同她提及。即便她問,也每次都被他四兩撥千斤的搪塞了回去。
何可人站著沒動,腦袋嗡嗡地響著。下一刻,她拿了包,轉身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牛奶不泡了。”
她走得特別快,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