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的水池,即使最後那個妃子已經不在了,為她而種的荷花卻永久的留了下來。
“碧淺以前的寢宮是春澗宮吧,我已經讓人收拾過了,希望你住得習慣。”
可是並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傅碧淺已經體力不支,昏過去了,周圍沒有人,他總不能將她扔在這不管,可惜了這一身剛換的衣衫。
宮娥內侍們目睹了整件事的發生,完美無缺的太子殿下抱著一團汙穢不堪還散發著異味的不明物體進了春澗宮,更加怪異的是他竟還在笑;只是這笑看起來有些牽強,更像是在抽搐。
傅碧淺醒時有一瞬間的茫然,眼前是陌生的景物,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純白的長裙,剛剛起身就有一個氣質沉穩的宮女開門進來,見她醒來愣了一下,接著行了宮禮,恭敬道:
“奴婢秋華見過公主殿下,公子已經準備了晚膳,請您移駕。”
秋華跟在傅碧淺身後,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周圍有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表面上看她很好相處,但是她對自己的要求又非常的嚴格。從住處到前殿共有七道門,每一道門都有不同的意義,她連哪道門邁哪隻腳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有邁錯一步,謹小慎微大抵是如此。
春澗宮本是傅碧淺母妃的寢宮,幾乎所有的構造都以黃花梨木為材料,顏色或金黃或深紅褐色,雕工精細,據說黃花梨木有安神的作用,而她的母妃身體一向不好,所以她的父皇建了這樣的春澗宮,一時間傳為佳話,只是深宮之中的帝寵是福也是禍。
白衣男子側身坐在大殿正廳,剛剛洗過澡,頭髮披散著。
“傅碧淺見過太子殿下。”
“碧兒快起,你我之間這樣的虛禮就免了吧。”
傅碧淺一愣,蕭墨遠這樣刻意縮短兩人的距離反而更加讓她忐忑,兩人之間隔著一張雕花木桌,宮女魚貫而入將各色精緻的菜品擺上,出自宮中御廚之手,色香味俱全,傅碧淺早已飢腸轆轆,此時卻要顧及眼前男子只得又強迫自己鎮定,蕭墨遠微微抬頭:
“原來世間傳言公主長風,風華絕代竟當真不是虛言。”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洗盡鉛華,眉眼清秀無雙,一年的牢獄困苦使她消瘦了許多,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整個人卻多了一股堅韌。
“謬讚而已,殿下不能當真。”
“碧兒竟還叫我殿下,不若叫我墨遠親近些。”
“碧淺不敢。”
傅碧淺笑得謙卑,心中所想的卻是,蕭墨遠這人她看不透,現在這樣一定是藏著什麼壞要使,切不可丟城失地。
“是不敢還是不願呢。對了,碧兒和宋大人是舊識吧,我今天特意派人問了他你喜歡的菜色,你可要多吃些。”
“墨遠。”女子聲音有點僵硬,彷彿極不習慣這樣親暱的稱呼,但她一向從善如流,宋行之和她之間的糾葛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的,其中牽連甚廣,蕭墨遠必然已經完全知曉竟以此為威脅,卑鄙小人……
兩人安靜的進餐,菜色很合她的胃口,她每樣都吃了一些。
“碧兒在牢中的一年裡有很多事不知道吧。”
蕭墨遠傾身向前,伸手揩了揩她嘴角的湯汁,傅碧淺整個人瞬時就愣住了,僵硬的抬頭,他已經回到原來的位置,傅碧淺想呵斥,男子卻十分的坦蕩,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只能忍下。
“碧淺愚鈍,還請明示。”
“近一年在有心人的教唆下百姓暴亂不斷,朝廷派軍隊鎮壓,往往兩敗俱傷,嶺南已經爆發了災荒,墨遠無能,還請公主相助。”
“碧淺不明白。”
“在幽篁國,幽雲國的皇室畢竟不是正統。”
他提起酒壺斟滿酒杯,濃郁的桂花香氣溢滿室內,傅碧淺不動聲色:
“那墨遠有何良策?”
“嫁給我。”
甘醇佳釀滑過喉嚨,遮住了這三個字,他沒有抬頭指尖劃過白玉酒杯的邊緣,不急不緩,他表情淡然,並不看她卻說讓她嫁給他。傅碧淺想到了一種動物,捕獵的時候千般算盡,小心謹慎,但一旦出手就絕不會失手。
“傅碧淺是遺朝公主,已無權勢,恐怕對墨遠的霸業沒有什麼幫助。”
“碧兒忍心讓你的國家生靈塗炭嗎,嶺南的災荒還沒有解決,冬天快到了。”嶺南百萬的百姓生死只在一念之間,而他不痛不癢,沒有一絲焦急不忍,丟擲了這樣的難題給她,“他們的生死在你手裡,你救還是不救?”
“啪。”銀箸從她手中滑落,身體也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