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去找傅碧淺時見她正在看書,淺淡的樣子讓人不願打擾,但是他又明白真相就在他眼前,倒是傅碧淺見了他先出聲。
“將軍來了,有什麼事嗎?”
南宮溪月走近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也冷了聲音:“我問你,是不是你將蕭墨遠關押地址透露了出去?”
傅碧淺只愣了一瞬,可是這一瞬刺眼極了。南宮溪月忽然就想將她的笑容撕開,眼中漸漸冷冰,聲音更冷:
“蕭墨遠被救走了,但是我還有一個喜訊要告訴你,回到幽隱之後,我會立刻和你拜堂成親,由你師父彥英作為主婚人,希望你這段時間安分點。”說罷摔門而出。
她要逃走,慧靈是不可能再幫她了,一來她肯定被南宮溪月懷疑了,二來蕭墨遠已經救走她也沒有理由再幫她了。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可行的法子,索性先不想了,蒙上被決定裝死。
傅碧淺正愁著,忽然傳來了一個訊息:雁溪大水,去路被堵。於是一行人都滯留在乾江南面,總算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
南宮溪月從那以後就沒有再見她,就連慧靈也沒再出現,想來是南宮溪月的命令。
連著半個月的大雨將原來的木橋沖毀了,水勢又急根本就不可能划船過江,南宮溪月雖然急也不得其法,又想到國中有南宮浩坐鎮,應該沒什麼大事,於是也只能安下心來,想起傅碧淺便又要氣。
南宮溪月想起來蕭墨遠在地牢裡對他說的話:傅碧淺這個人一開始就要坦誠以對,否則她會牢牢的記在心裡,看起來她很多事情都不爭不搶,那多半是她不在乎,一旦傷了她便很難再被她信任。
當時他便覺一股怒火升騰而上,大抵是應為他知道他說的都是正確的,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他騙了她,蕭墨遠也騙了她,待遇卻是不一樣的,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他不能細想各中原因,只能將怒氣發在蕭墨遠身上。
傅碧淺正無聊,便聽到開門聲,進來之人竟然是綠紗,臉色並不好,像是誰欠了她錢似的。
“將軍請你遊江。”
傅碧淺抬頭看看窗外,外面正下著小雨,景物都變得朦朦朧朧,又看看綠紗已經溼透了的裙角十分不想理,於是繼續低頭看書。
“傅碧淺將軍在望江樓等你,你不要這樣不識好歹!”綠紗一把揮開她手中的書,臉上露出幾絲兇狠來。
“我一向不識好歹,你生什麼氣?”傅碧淺站起身,撫了撫衣裙,豁然抬眼問道:“又或者你一遇到你家將軍的事情就開始不同?”
“傅碧淺,沒有人教過你不能太妄為嗎?”綠紗的臉色又冷了幾分,但傅碧淺並不理她,從衣櫃裡挑出一件做工十分精細的紗裙在身上比了比,隨後走到屏風後換了衣服,又選了一支碧玉簪別在髮間,再出來時衣帶飄飄,帶了些平日沒有的嫵媚。
“帶路吧。”
南宮溪月遠遠的看見傅碧淺走來,他站在二樓,外面煙雨濛濛,她撐著一把竹骨傘不急不緩的緩步而來,不多久便聽到軟底鞋踏在木質樓梯上的聲音,門沒有關,她直接上了觀景臺與他並肩站著。
“再有幾日乾江的水便會退下去,那時我會帶你回幽隱,有一場盛大的婚禮等著我們。”
傅碧淺不反駁,靜靜地聽他說,表情很柔和,彷彿是預設了他的話,女子緊了緊身上的衣衫,下雨本來就冷,加上她穿得又單薄,風一吹忍不住瑟瑟發抖,南宮溪月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傅碧淺順從的靠過去。
兩人說了會兒不相干的話,便有人來報告情況,傅碧淺還不想回去便單獨在觀景臺上站了一會兒,她不經意的往樓下望了望,綠紗正抬頭望著她,面容模糊,傅碧淺不在意的笑笑,轉身找南宮溪月去了。
傅碧淺和南宮溪月和好,有時會到附近的鎮上走走,晚上一起吃飯,幾乎形影不離,然而京都傳來加急快信,摩羅一族已經攻陷北方十三城,若是再不阻止恐怕便要南下攻佔京都了,他不得不立刻渡江北上抵抗。
水勢已經小了些,坐船勉強能渡過,傅碧淺被留下來和剩餘的人一起等水完全退了再走。
事實上南宮溪月考慮的事情是幽隱的皇宮裡也不安全,南宮浩倒還是其次,單是彥英的行動就令他無比擔心。
南宮溪月走後,天氣漸漸放晴,傅碧淺的心情好了很多,時常到鎮上轉,幾乎將小鎮的美食和美酒都嚐遍了,最常去的地方是望江樓,綠紗的厭惡已經不屑於隱藏。
有時南宮溪月會送信過來,傅碧淺也不避著綠紗就當面開啟,看信,寫回信,然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