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在轎邊的小蔥回道:“小姐路邊有個約莫兩三歲左右的小孩。”
“怎麼一直哭,他的娘不再身旁嗎?”
“嗯,只有他一個人站在路邊,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孩哭得嘩啦啦的沒人管。”
她聽得有些心疼便喚:“停轎。”
轎子落下,她就下了轎子,果不其然就見不遠的一棵槐樹下站著個身穿花布小襖,留著垂髫的小男童。她走到那小男童面前蹲了下來,從衣袖內掏出絲絹為他輕擦混著淚和塵土的小髒臉:“小弟弟你娘呢?”
小男童睜著大大的圓眼愣望著她,頓了下便又啜泣起來:“娘,娘……哇……哇……”
她見小男童發著幼嫩的聲,仿似連話都說不利落,邊抱起他哄著:“不哭,不哭。”邊尋望附近,望見附近田地邊有人在耕種就走了過去對一箇中年農婦問道:“嫂子,這是不是你的孩子?”
中年農婦直起做農活的身望了孩子一眼:“是蘇蘇姑娘的孩子,他一定是睡醒了找不到蘇蘇。”
“他的娘去了哪裡?”
中年農婦返身邊做農活,邊道:“哎,她啊,腦子有些毛病,時而好,時而恍惚,大概又上了後山把孩子落下了,你將狗子放下吧,待會我帶他回去。”
範素芹擰起秀美:“這樣把孩子亂丟萬一不見了怎麼辦?”
“那也沒辦法,她一個沒夫家的大姑娘怎麼能照顧得了一個孩子,說來她也挺可憐的。”
範素芹望著小男孩覺得這孩子還生得蠻可人疼的,嫩嫩是臉蛋,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小嘴,翹翹的鼻子,雖然瘦了些,但是天圓地方生得挺福氣的,兒子像親孃,想必他的娘生得也是天生的好模樣,不由多關心:“那姑娘怎麼了?”
“大約兩年前,不,是三年前,就是這麼個早上,林家的大兒子阿松在河岸邊發現了她,將她救了回去,養了一兩日她清醒了,但是說不清自己是誰,阿松老大不小沒娶親以為白撿了個漂亮姑娘心裡高興著,就把她收留下了,原想待她身子好點就成親,當時她只記得自己叫蘇蘇,什麼也記不得,阿松她娘意外發現她是有身孕的女子,想是大概是被進豬了籠的女人,他們不想養著大的,又養小的,就把她趕出了門。”中年農婦說著沉沉地探了口氣:“哎……”
她等了片刻見中年農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便問:“然後呢?”
“可憐啊……挺著個大肚子的女人在村子裡四處討食,不說了,後來大家實在看不過去給她蓋了間草房,她現在還住在那裡,清楚的時候會做些女紅,代人寫書信,是個細緻人,農活不怎麼會,但是不清楚時,就將自己兒子亂丟,老跑到後山望著皇宮的方向發愣,一發呆就好幾個時辰。”
“哦。”
她覺得心酸酸的,不忍將孩子丟下不管,就在一邊哄著孩子玩。
小男童感到她懷中的溫暖便靜靜地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良久一個身穿舊棉襖的女子朝她迎面走來,小男童就衝著那女子捏著手:“娘娘,娘娘——”
女子快步跑來不言不語地從她的手裡將孩子抱了過去,然後畏畏縮縮地朝她點了個頭就急慌慌地跑開。
她本以為這樣的女子會很凌亂糟糕,可沒想到她身上除了棉襖舊了一點,頭髮面容倒是打理得一絲不苟,且雖然面黃肌瘦,倒也能看出幾分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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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話 。。。
範素芹才回到家,餘氏拉著她的手進入廳中,低望擺在廳邊食案上的兩三個紅錦盒:“芹兒,姜公子讓人送來了人參、雪蛤說讓你養身子。”
“哦。”她不以為難淺應。
餘氏給她使眼色:“女兒啊,你還看不出這姜公子的意思?”
她沒在意:“這是姜公子的好意,不是娘想的那樣,我回屋去了。”
餘氏跟在她身邊:“我可聽聞這姜公子沒有正室。”
她留住腳步:“哎,娘別想多了,他有婉婉郡主喜歡,而我還等著王回來。”
餘氏見她要走,緊拉著她低聲:“王被流放了,指不定哪日能回來,不知還會不會有那日,他休了你,也是想讓你再找戶人家,你還年輕,難道真要守活寡。”
“我不聽,不聽。”她攏起秀眉,擺脫餘氏的手跑回了閨房。
餘氏的話很中肯,但她沒辦法面對。
一個女人將愛恨都傾注在了一個男人身上,註定她一輩子都無法擺脫對這個男人的思念,就算能再將身子許給他人,而心也將會有心裡那個男人的位子,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