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沒有辜負這句話。
她是個靈畫師,百里殊宴想到這裡微微嘆息一聲,只是可惜,就算是仟蘊的藥也無法治癒她所有的傷勢吧。除非有千華蓮……
春水般的眸子微微有些失神,百里殊宴輕輕揉起額頭。
這世間可沒有第二個千華蓮。
林顧蘇挑著眉梢,畫的興致勃勃,二女戲水,這種圖以前沒有少畫,如今也就是將趙思妍和付荷君的臉描上去,一點難度都沒有。她歪著頭看了會兒,又多加了幾筆,更顯得春色盎然,讓人想要覺得這兩人沒什麼關係都很難。
給那兩人下藥,讓她們在眾人眼前顯出醜態,這不過是她的手段裡的第一步罷了,她早就猜到會有人將此事壓下來,可是如果她畫出來呢!讓所有人都睜大眼看看她們到底做出了什麼事情,讓她們從此之後都無顏苟活於世,這才是真正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只是可惜,這畫上少了林月慈。
林顧蘇想到這裡不禁微微一嘆。
筆停,點上兩人的眉眼,一霎那間,兩人便躍然紙上,鮮活無比,也不容人錯認。
魏少卿的臉色鐵青,這個女人無視了他,下筆乾淨利落,畫上的兩人活靈活現,似乎下一秒就會活過來一樣,魏少卿震驚於林顧蘇的畫技,她當年明明連最簡單的捉筆都不會,怎麼可能短短几年時間就成長到如此地步?!
魏少卿下意識側頭看向了旁邊還在畫的林月慈,她選擇了一隻四級魔獸——金竹煌鳥,形態優美,氣勢驚人,她的畫風嚴謹,那金竹煌鳥的片片羽翼都看的清清楚楚,與真的魔獸無異,若今天沒有看到林顧蘇的畫,他恐怕會覺得這林月慈確實畫技了得,不愧為天才絕倫的靈畫師。可是看過了林顧蘇的畫,再看林月慈的畫,便覺得不過如此,總覺得少了份令人震撼的生氣。
林月慈也停了筆,這畫比五柱香的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她的金竹煌鳥已經基本完成,只需再添上點睛之筆便可以,一股明眼看不到的溫順的力量順著她的筆尖傳入畫中。它們好似匯入江河的流水般隨著墨色的線條流暢,隱隱將這副金竹煌鳥連線成為一個整體。
臉上不由溢位一絲笑意,林月慈對這次多虧勢在必得,靈畫師的靈力可入畫,這不僅可以讓他們聚靈成功,還能讓這靈畫師筆下所繪的圖加入天地靈氣,引人入勝。
林顧蘇,即使你的畫技天下第一,可是無法聚齊靈氣的你該如何贏過我?!林月慈冷冷挑起嘴角,心中已經勝券在握,不看林顧蘇一眼,將自己完成的畫交給那收起畫卷的人。
而另一邊,林顧蘇早已將畫交上去,坐下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半睜著眼睛等候結果。
“千色畫師就是當年選中林月慈將其收為入門徒弟,讓她在短短三年時間突破地階,成為天才靈畫師的人。”魏少卿突然說了一句,站在林顧蘇身後猶如一尊石像。
“那又如何?”林顧蘇眉梢挑起,自有一段風流。
魏少卿冷著臉:“即使你畫得再好,在靈畫師眼中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因為聽父親提起過幾次,他才知道原來靈畫師畫的東西與一般人不同,幾乎是天與地的差別,剛剛他看了幾眼,確實發現了林月慈體內的靈力透過筆尖融入畫中讓那幅畫變得不同尋常,林顧蘇的靈脈盡斷,根本沒有一絲可能贏過林月慈。
聽過剛剛這兩女的談話,魏少卿也看到了林月慈的另一面,本來就不認為這個女人是個善茬,現在發現了也沒有太大驚訝,只是可笑那些被那一身皮囊給遮住雙眼的人,還真以為這個女人多麼溫柔嫻淑,善解人意。不過,在魏少卿心中,還是比不上這林顧蘇礙眼!
“魏大人,我曾在一本閒書上看得一則故事——”
“坎井之蛙謂東海之鱉曰:”吾樂與!出跳梁乎井榦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則接腋持頤,蹶泥則沒足滅跗。還虷、蟹與蝌蚪,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埳井之樂,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時來入觀乎?“東海之鱉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縶矣。於是逡巡而卻,告之海曰:”夫海,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禹之時,十年九潦,而水弗為加益;湯之時,八年七旱,而崖不為加損。夫不為頃久推移,不以多少進退者,此亦東海之大樂也!“於是埳井之蛙聞之,適適然驚,規規然自失也。”
“魏大人比之這坎井之蛙如何?”林顧蘇粲然笑道。果然啊,對付這種男人好好奚落他們幾句就可以讓自己心裡痛快,眼高於頂,以為天下都在他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陷入泥沼裡不可自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