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條通往中間的路,兩名勁裝男子抬著葉熒惑緩緩透過,後面跟著南雁公子宣鐸。葉熒惑敢帶著區區三人離開機關重重的宣府,是料定了笑幽即便派人來也不敢在這裡動手,若有心懷叵測稍顯異動,恐怕立刻就會被千百種兵器砍成一堆肉醬。
笑幽隱在一名魁梧的男子身後,冷冷從縫隙中注視著葉熒惑的袍擺。
葉熒惑雖已成殘廢,但那份氣度只增不減,他不時沖人群中的誰微微頷,滿眼訴說著感激,彷彿他真的只是那個平易近人的正道領軍人物——葉莊主。他在場地中央臨時搭起的木臺上坐定,環視眾人一週,拱手抱拳沉聲道:“各位江湖兄弟今日齊聚雁翎城,老夫在此鄭重謝過了!”說完,沖人群垂頭三揖,再抬頭時,眼中泛著“真誠”的淚花。
笑幽心內輕嗤:還是這般唱做俱佳。
“葉莊主什麼話,且不論我們中多少幫派曾受過您老的恩惠,就算是隻為了道義,我等也是義不容辭。”
“葉莊主太客氣了!”
“是啊!是啊!應該的。”
數千人異口同聲,即便是耳力再好的高手也分辨不出誰說了什麼,笑幽也只聽得身旁幾人的答話而已。
不待葉熒惑回話,一把略顯尖利的男聲透過渾厚的內力蓋住一片嘈雜:“各路英雄先安靜些,戈兀山莊被毀一事江湖流傳出許多版本,還是先請葉莊主給大家說個明白。”
這一嗓子不但沒讓眾人靜下來。反倒掀起了更大地噪音。江湖人一個不服一個。出聲地人顯然不是臺上地葉熒惑和宣鐸。憑什麼號施令。
葉熒惑聽到“戈兀山莊被毀”六個字時。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抹沉痛。他抬起雙手。虛虛按向面前地空氣。以平復眾人地喧譁。
空地上漸漸安靜下來。葉熒惑頷又道了聲謝才緩緩開口:“諸位中許多人都曾參加過犬子地婚宴。毀我家園。殺我愛子不是別人。就是當日戲耍了老夫和所有人地洗劍閣閣主——楚笑幽!”
葉熒惑哀哀嘆了一聲。仰天繼續道:“老夫生平最不願見血。但楚笑幽所為令人指。逼我不得不站出來。當日她棄婚而走。我父子並未責怪於她。依舊承認她是我葉家未來地少夫人。此事宴上許多朋友都能為我所言做見證。後來離兒怕她含愧不敢面對戈兀山莊上下。親赴盤羲城將她迎回。不料一次偶然。讓老夫意外知曉了她一直隱瞞地另一個身份。”
這句話落。空氣中爆出一陣低低地議論聲。片刻後幾名江湖中名聲較為顯赫揚聲問:“請教葉莊主。楚笑幽地另一個身份。可是如謠傳一般?”
葉熒惑點頭道:“不錯!她就是十一年前被神秘人救走地女童。上楚風族遺孤!”
數千人同時安靜下來。聽聞謠傳與葉熒惑親口肯定帶來的震撼截然不同,上楚風族遺孤,破蒼卷,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老夫知曉後便推心置腹地勸她,將破蒼卷擇明君奉與。一來為萬千黎民著想,二來,諸位也都清楚我葉熒惑是怎樣一個人,楚笑幽既嫁進我葉家門就是我葉家的人,破蒼卷會招致多少禍患顯而易見。於公於私,老夫都不能坐視。本以為此女是個通曉大義的良善女子,孰料她表面答應老夫,是夜打傷山莊護衛遁逃而走。可恨的是,她怕老夫將此秘密告訴他人,數日後帶著洗劍閣眾高手血洗我戈兀山莊,老夫親眼看著……看著她斬殺了我唯一地兒子……因是突襲,也因對方人多勢眾有備而來,楚笑幽更有一套神鬼莫測的步法,縱然老夫拼盡全力,也無法挽回敗局,戈兀山莊數百鐵血錚錚的漢子一夜間喪命,他們名義上是我的僕從,但相伴多年,與老夫地兄弟親人無異!他們拼死護我脫逃,老夫一人連累了多少條性命,本無顏苟活,但……老夫若不活著,這血海深仇便永沉地下!!!楚笑幽的惡毒與其身份亦再無人知……”
葉熒惑陡然收住話頭,喉結上下蠕動似是悲痛難忍無法再繼續講吓去地樣子。他聲情並茂加上極富感染的措辭已引得臺下一片義憤填膺。笑幽只覺得,若此時她站出來喊一聲:“楚笑幽在此。”恐怕不需用刀劍,單是那些仇恨地眼光都能將她凌遲,她冷笑,葉熒惑的故事編得還真精彩,明明一通謊話,偏從他口中說出就像真有其事,親自經歷 {炫}{書}{網} 親眼目睹一樣。
不知是誰喊了句口號:“殺妖女,奪破蒼,為葉莊主討回公道,為戈兀山莊死去地兄弟報仇雪恨!”
接著,這喊聲連成一片,大地都被壯觀的高呼震得抖。
軒轅水見推了推笑幽,裝模作樣地舉起手,附和著呼喊。笑幽皺了皺眉,地確,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