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扔給他八千兩銀票的她;在他出言示警後,一臉複雜的她。這些細節,他記得無比清晰,他壓制不了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好奇裡還夾雜著一些難以分辨的東西,他自己也理不清。
陳默看了看前方被阻的道兒,又看了看閒坐在一邊的雲意初,皺起眉對車內坐著的人道:“小姐,你到底借了人家多少錢。”
笑幽一愣,挑起窗簾望去,正巧看到雲意初吃完最後一口糕點。
他看到她難看的臉色,心情立刻大好,這兩個時辰沒有白等。他起身整了整微皺的寶藍色衣襬,衝車上的人兒頷首致意道:“紀姑娘,真巧。”
笑幽抽了抽唇角,一個假笑卻怎麼也沒拉出來。哪裡是巧,冤家路窄還差不多。
淼淼忍不住也探過頭來,她是第一次見到雲意初,眼光毫不掩飾地投去一抹讚歎,真真是陌上人如玉。讚歎的同時,亦注意到這美玉樣的年輕公子和自家少主之間詭異的暗湧。
“下人蠢鈍,竟把車弄翻了,紀姑娘這是去哪裡,不知可否載雲某一乘。”
笑幽挑挑眉道:“是啊,在這樣平整的道上能把車駕翻,真是蠢鈍到至高境界。不過,我與表姐都是女眷,與雲公子同乘一車怕是不妥,有心無力,還請公子先移開您的香車寶馬,我們還要趕路。”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暗自腹誹:誰都看得出來這車除了你自己打翻,絕不會是第二人所為,姑娘我沒心思陪你玩這彎彎繞。
“這樣啊!”他頓了頓,似是失望的從袖中抽出一張素色紙箋,上面描著一支清竹的輪廓,紙箋遇風,竟飄出一陣淡淡酒香。“出行車毀似是凶兆,風白居今年就不去了。這斷愁箋撕了也罷!”
斷愁箋三字落入笑幽耳中,見他作勢要撕,連忙制止:“且慢。”她心思迅速轉了幾轉,這裡是上津往風白居必經之路,他既然接到斷愁箋前往,會遇到並不奇怪。可他故意等在這裡,就有些古怪了。同意?路還很遠,她能否與他和平共處到目的地?拒絕?白白浪費送上門的斷愁箋?她腦海裡天人交戰中……
淼淼眼珠轉了轉。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拉了拉笑幽地袖子道:“一張斷愁箋能帶四人入內。”
笑幽看了看淼淼。又回頭再看雲意初手中素箋。臉上表情像即將就義般凜然道:“雲公子留步。我們正好也去風白居。雖說禮不可廢。但事從權宜。請上車吧。”
陳默冷冷看著雲意初鑽進車內。大聲問道:“這位公子地車是否不要了。”
雲意初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陳默身影一晃。已站在翻倒地馬車前。劍光閃爍。不一刻。那車就被削成了一地碎木。四匹一色地黑馬被驚。嘶鳴著跑遠。他收劍返回。駕著車從碎木上狠狠壓過。
雲意初探出頭。對依舊呆站在那裡地車伕道:“馬追不回來。你也不用回來了。”
淼淼發現,自從這位雲公子進來,車廂裡的氣壓就一直很低。
笑幽一句話也不說,靠著墊子假寐,似乎是再也不準備睜開眼睛。
雲意初笑笑,不理會她,轉而問淼淼道:“姑娘怎麼稱呼。”
淼淼看著他一雙深邃的眼,突然覺得,他的眼眸和少主的好像,都流動著攝人心魂的神采。她抿了抿唇道:“謝淼淼。”
笑幽氣結,這丫頭平時那麼精靈,怎麼對著雲意初就變傻了,迷迷糊糊就告訴了人家真名實姓。她眼簾微睜開一條縫隙,看向雲妖精,他有那麼大殺傷力麼?她用故意挑刺的心態默默審視了半晌,哀嘆,他的確有……她翻了個身,繼續無視……
整整一個下午,到他們進了客棧後,雲意初對淼淼的稱呼已經變換了三次,謝姑娘——淼淼姑娘——淼淼。
用了晚膳,笑幽終於鬆了口氣,可以不用和那隻妖精呆在一個屋簷下。她拉著淼淼回到自己的客房,義正言辭地道:“淼淼,不管你看上誰都不能看上雲意初。和他比,你就像是一隻狐狸嘴邊的小白兔。”
淼淼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少主放心吧,你的人淼淼怎麼敢搶。”
笑幽無語……什麼是她的人?!
次日,笑幽起身下樓後,就見雲意初已坐在樓下吃著早點。
他看到她一臉沒怎麼睡好的表情,口中本粗糙的食物,也變得沒有那麼難以下嚥了。而她繼續對他採取無視政策,直到上了車,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一瓶玉龍香自斟自飲時,笑幽終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道:“極品玉龍香。”
他好笑地看看她,將手中酒瓶遞過去。
她也不客氣,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