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爽明晰,雨味混合著草味和泥味靡靡散散地浸漬其中,有幾絲幾縷還遊過閉合的窗戶潛進屋裡,只是夾雜在其他的味道之中,難以讓屋裡的人捕捉到。
任笑遲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從酒窖一出來洛楓就吩咐孟驍飛找件衣服給她換上,本來孟驍飛要從女傭那拿件衣服給她,她說既然人不在,不好擅自拿人衣服,叫孟驍飛隨便找件他不穿的襯衫給她就行了,結果孟驍飛就拿了件銀灰色的襯衫給她。任笑遲往四周看了看,想找張椅子坐下。只是房間裡除了擺在視窗的一張躺椅外,再沒有其他椅子。坐到視窗就離洛楓遠了點,還是算了。任笑遲低頭看看柔軟舒適的地毯,想席地而坐,又覺得這樣不妥,便又作罷。任笑遲想坐下,一是因為來時走了很多路,現在腿有些酸;二是因為就這樣乾站著讓她有點無所適從。自從孟驍飛他們出去以後,她和洛楓一時都沒有說話。他一直看向窗外,大概正在想他母親的事,而她原本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了。
看著洛楓憔悴的臉色,任笑遲覺得他該好好休息一下,於是問道:“洛楓,你要不要躺下睡一會?”想起他喝了那麼多酒,該吃點東西了,又問道:“或者先吃點東西再睡?你餓不餓?餓的話我去給你……”任笑遲本來想說做點飯菜,但是舌頭轉了個彎,說出來的便成了:“煮碗麵?”之所以沒說做飯,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疏於行動,烹飪水平已大不如前,自己能湊合,難保洛楓也能湊合,不如面來得拿手方便。
洛楓沒有立刻回應任笑遲的建議,過了一會兒才低沉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早知道他會這麼問,任笑遲笑了笑,說道:“走來的呀。說起來,認識你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住在半山上呢。這裡環境真好,又安靜又漂亮,你可真會選地方。不過這裡的房價應該很高吧,我看見山腳的那些房子……”
“任笑遲。”洛楓打斷她。
“是。”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地址?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洛楓問道。
任笑遲正起臉色,語帶請求地說道:“洛楓,你能不要問嗎?這些並不重要,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洛楓像是知道她會這麼說一樣,淡淡地說了句:“你又想袒護誰了。”
“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呢?”任笑遲說,“你是不希望有人透露你的情況,還是不希望我知道後來找你?”
洛楓把目光從任笑遲身上移開,重新看向窗外,冷冷地說:“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
“你不想再看見我,”任笑遲介面道,“可是我想見你。”
“沒有必要。”洛楓說。
“有必要。”任笑遲說,“對我來說,有必要。”
洛楓稍作沉默,問道:“你為什麼要見我?”
“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是真不想見我。”任笑遲說。
“不要自以為是。”洛楓的語氣有點煩亂。
“是不是自以為是你知道。”任笑遲說。
洛楓張口欲言,只聽任笑遲又說:“洛楓,有時候話說得太絕對反倒顯得不太高明,不高明就有點可疑了。”
洛楓一時啞口無言,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任笑遲,遑論來說服她,讓她離開。他不能再見到她,沒有理由。
沉默片刻,洛楓忽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睨視任笑遲,輕狂地說道:“我受夠了你這種什麼都給不了我的女人,別的女人能給我快活,你能給我什麼?”頓了頓,又從床上站起來欺近任笑遲,輕 佻地說道:“其實要我見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做我的女人就行了。怎麼樣,你願意嗎?”
任笑遲滿臉驚愕地看著洛楓,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來。如此不尊重,如此輕浮,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任笑遲握了握拳,然後就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裡發了出來。“好,”她的聲音說,“我做你的女人。”
這下輪到洛楓滿臉愕然了。本來以為他這樣說能讓任笑遲知難而退,以為她絕對不會答應,而且還會憤然離去,本來以為她絕不可能忍受這種羞辱,可是她居然……居然答應了。
任笑遲定定地看著洛楓,又說了一句如誓言般的話:“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洛楓像被她的話燙著似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好碰到床沿,順勢坐了下來,神色複雜地看著任笑遲。良久,他才猶疑地問了一聲:“為什麼?”
看著洛楓難得退縮的樣子,任笑遲忽地笑了起來,說道:“這不是你提的條件嗎?怎麼我同意了,你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