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要盯著工程進度,爭取讓我爸夏天時在這院裡納涼。
唉,這小子真是不讓自己有閒著的功夫呀。我和他一起保守著這個秘密,心裡猜想著我爸見到想要的假山時,一定捧著他的大肚子笑得亂顫。
夏晨曦的愛心時不時氾濫一下,送過演唱會門票沒隔兩個月又謀到一項福利,他爸的朋友開了間夜店,許諾他一次消費免單。他把這開洋葷的機會留給了我們,說訂了最大那間包房能容納二三十人的,邀請了很多朋友一起熱鬧,我們也能帶朋友去。
我們小組裡這四個人都是土鱉誰也沒去過夜店,中午吃飯時話題自然扯到了它上面。有人說,夜店裡消費一晚最少也要千把塊;有人說夜店裡的男服務生都是取向異常的人;有人說夜店裡領舞的人穿的不是衣服,是布條。
我對夜店沒興趣晚上也不想出門,可被他們這麼繪聲繪色一形容也特好奇,想去見識一番。
結果我家那小子一聽去夜店,眼睛瞪啊瞪,說要去也得我陪著,可是一看時間又說那天約了稅務局的人吃飯離不開。
我嘿嘿笑,“到點來接我吧。”
“美死你呢,不許去,那種場合沒我陪著哪行,以後我帶你去吧。”
下午回家時,我與那幾個滿眼冒光的同學道別,說明天一定給我好好描述夜店啥情況,越詳細越好。
晚上我和江佑準備睡覺了,夏晨曦的電話來了,剛一接通就急吼吼說找江哥,我把電話給他,嘀咕小奶嘴有什麼好事彙報。
江佑聽了電話一臉不耐煩,說了兩字:不管。啪掛了電話。
“怎麼了?”我有點好奇,莫非是找他過去打架的?
“睡覺。”他一把將我按到枕頭上,語氣有點粗暴。
我偷偷瞟一眼,看情緒不象很愉快,大概是惹他不悅的事,於是自覺遮蔽了那個電話,哄著問院子的工程進度。果然這招好用,臭小子絮叨起來,說了屋頂的瓦看了好幾個地方才淘換到他看中的樣式;窗稜配了複雜的木紋看著效果非常好,話太多太密最後把我聽著了。
第二天,夏晨曦見到我大倒苦水,原來昨天去的朋友裡有人帶了女友,這女孩與我還算有點關係,是江佑同父異母的妹妹。玩到後面,他們那撥人找人買來小藥丸,磕完了就在那搖啊搖,讓夏晨曦這主人很難堪。無奈之下他給江佑打電話,看能不能拜託他接走這搖頭妹妹,不成想江佑一句不管打發了。夏晨曦不敢多逗留,怕招惹是非傳到他爸耳朵裡草草告辭了。
其他幾個同學也甚感無趣,說夜店不過如此,沒有傳說中那麼奢靡,裡面的服務小姐個個塗得象鬼,看不出本來面目,還不如我們學校門口的綠野仙蹤好玩呢。
我心裡萬幸,這場合多虧我不在,要是見到了多尷尬,管了吧不好,不管呢不合適,不在最好。我對夏晨曦說,以後這事別麻煩江佑了,要不他惱了砸你小跑去。
小奶嘴立馬點頭。
我給孫玥打電話彙報了這事,孫老師在喂球球,聽我說完一邊哄孩子睡覺一邊給我講,江佑那妹妹是個標準小太妹,年輕輕就在外面混,嗑藥這事太平常了,聽人說其它東西也沾沾,不過沒成癮而已。她媽沒轍找人24小時盯著她,不過,她身手好能從二樓臥室直接往下跳,象風箏似的。
我想起喬大新同志也說過,他爸後來生的女兒整天胡混沒個正經樣,當時聽著還以為是大人瞅不上誇大其詞呢。現在看,的確不讓人省心,如此來說,江佑他爸對兒子竭力彌補也是有其它意思了。燕都這裡有個風氣,時興家族式企業,大家都認為自己家人比僱外人好,有事好商量,即便有了分歧和不合,家長式的管理也能化解掉。興許他爸也有想法將來這份產業留給江佑打理呢,可他想就能辦成嗎,我很懷疑。
江佑鼓搗大玩具很上癮,沒事就去那裡,回來時一頭一臉的灰。我轟他去洗澡,心裡偷偷的說,你爸就是蓋房的,看來你對蓋房也有興趣,不過僅是心裡嘀咕而已,不敢當面說出來。
孫玥說她兒子對游泳非常有熱情,在裡面自己玩得開心著呢。我想大概遺傳這事的確存在。畢老師對大海有感情,他兒子對水很親;江佑他爸蓋房,他兒子對磚頭瓦塊也有情愫。他會不厭其煩地給我講,怎麼對磚腳線,水泥沙的配比,我失語不能講話那陣,江佑給我講怎麼熬粥,現而今講蓋房也是這麼充滿感情。
我很想問他,是不是父子間有些息息相通的感應呢,可終究沒敢說。
院落的位置在城區西部,從那裡回家恰好路過康復中心,有時他停車去看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