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來,“弄個假山吧。”
“假山?”他用腳量了幾步尺寸,搖搖頭,“放了假山這院子太擠了,象咱家老宅那樣的寬度還差不多,挖魚池也不能按原來的尺寸,要縮小一些。”
我立刻沒興趣了,“不行,這裡不行,得要個大院子,能放下假山的。”
江佑抿著嘴想了想,“還有個地方,比這裡大,不過收拾起來費時間費錢,走,我帶你去看看。”
需要費力收拾的院子被我一眼相中,它寬敞的院落與我家老宅不相上下,可是因為許久沒人住房子有漏雨的地方,院裡搭了幾個棚子很雜亂,如果接手過來要重新收拾幾乎是白紙作畫了。
我有點難以取捨,前面那個院子雖然小,可條件成熟隨時能搬進去,後面這大院子可人,但沒有三四個月的收拾怕是不行,問題是誰來做監工督辦這事,加上耗費的金錢也不會少。我媽說現在店裡的盈利不要挪用,儘快湊齊還給江佑,資金上也不行不通。
“你覺得這裡好?”江佑看出我的沉默。
我老實答道:“這裡院落大,我爸喜歡江南園林風格的調子,那時就想家裡有個假山。以後他跟我媽倆人在家,沒事時養花養鳥,這裡能擺弄開。不過,你說的對,這裡要費錢收拾,不然我挺滿意的。”
“滿意就要這,”他當時拍了板,“我再去找房主談談,壓壓價錢,咱賬面上的錢算算能夠了。”
我不同意,說那個錢不能動,媽說了錢要儘快還給你,不能挪用。
為這個我們倆爭了半天,最後他急了,“少廢話,我說了用就用。”
他一急我就蔫,低著腦袋不說話,他又馬上來哄,“慢慢還,反正你在我身邊押著呢,是吧?”
我說這事不能完全聽他的,還是要跟爸媽商量一下,他聽了遊說我將這件事保密,給喬大新同志一個意外的驚喜,到時他腿腳好了咱們帶他來這院子裡,讓他自己走著看一圈,他得多高興。
我想了想同意了,不過看著這荒涼的院子,不太有把握,“能驚喜嗎?我就是覺得能放下個假山,讓他高興高興,其它的差不多就行了。”
江佑圈著我肩膀,歪頭看著院子,“看我的,我那時跟咱爸整修過院子,還能有些印象,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
江佑的確是個閒不住的人,他好像非常享受這種忙碌的狀態,店裡的事操心完了就琢磨那破院子,找了設計師畫草圖反覆修改,搞得我們家到處是圖紙。他象個排兵佈陣的首領把草圖掛到牆上每天研究,早上刷牙時也對著它,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用筆添個符號;夜裡我睡得正香,他忽然把人搖醒,問,寶貝,咱媽的醃菜罈子有多高來的。我對著那廝好看的臉蛋猛掐一把,接茬呼呼大睡。
因為我們的時間不重合,每天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他特意調整自己的工作,把週末騰出來給我。若按平日,陪我睡到日上三竿後,早午飯合成一頓,下午出去購物看電影或者去孫玥家做客。注意力被破院子牽制後,週末一大早自己跑到那又量又算,直到午飯也不見人影。氣得我自己去康復中心跟兩個老寶貝玩。我爸現在能走路了,不過非常慢,要是按照他的速度,沒蹭到飯廳口就餓暈在半路了。不過,林徽同志很有耐心,無論去哪裡都推著輪椅,看他累了就哄著坐上去。可坐不了多久又逼著他站起來,說,跟我一樣,走。喬大新同志乖得象個兔寶寶,拖著右腿慢慢挪。
我在旁邊繞著他們蹭蹭的走,我爸說,閨女,你怎麼象上了弦,看得我眼暈。
我說,爸,這是給你做個例子,得象我這麼走。其實,我是心裡著急,恨不得他馬上健步如飛了,象從前那樣。
他的手恢復得不理想,我媽說,慢慢來,大夫說了不能急。
不過,看他們倆能拉著手慢慢挪著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江佑忙乎些日子後做出了院落的微縮模型,他給我指著房間和院裡的佈局,可興奮了。這院的房子沒有老宅的多,只有四間,但院落規模能有原來的標準,尤其是金魚池子比老宅的還大。
我獎勵他一個吻,“真不錯,太滿意了。記得裡面要種荷花還有錦鯉。”
江佑也非常自豪,“瞧你老公厲害吧,等房子蓋好了咱爸準得誇我,那時我跟他整修院子時,他愛講這裡面的門道,我當時聽著糊塗就知道傻幹,現在要是讓我說一定比他說得清楚。”
我捧著他的臉,吻啊吻,“你就是高手。”
高手對著自己的大玩具愛不釋手,說馬上找施工隊進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