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嗎你。我拿來那些好吃的哪樣沒給你,哪樣跟你要錢了?”
我被撐得動不了身,說話也費力,只能看著他們倆幹架。
江佑推開她的手,撂下毛巾開始收拾麻辣燙的小鍋,“態度好點,把我惹煩了下次不給你吃了。”
我以為孫玥會一瞪眼,回嘴說不吃就不吃,少了你這個小夥計,我去校門口照樣吃。沒想到她陡然失了威風,變啞了,不過孫玥就是孫玥,停了片刻又來了底氣,叫道:“打個折,不然我讓你師傅家法收拾你。”
我捧著肚子笑啊笑,孫玥這孩子為了口吃的,竟服了軟。
這頓麻辣燙讓孫玥賠了夫人又折兵,走時掃了院子還乖乖交了二十塊錢。江佑很會討價還價,他說已經抹了零頭不能再讓了,按著他那湯底這個價錢很公道了。孫玥舉著掃把跟他辯了半天,說掃地這活她都幹了,也能折個勞動費吧。可小夥計只是不鬆口,孫邏輯遇到江固執,大概就是秀才遇見兵吧。
孫玥走後,我去給江佑送二十塊錢,怎麼說不能讓他貼錢做事呢。
他沒接錢,笑著問我:“好吃嗎?”
我豎起了大拇指,“牛。”
他狹長的單眼皮充滿了笑意,“以後要是想吃我給你做,別去外面吃了,吃壞了肚子多受罪。”
這老實孩子真可人疼,還記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的悲慘往事呢。
解決了饞病的孫玥順利進了考場,她說自己下筆如有神,有道選擇題竟然蒙出個正確答案來,不可思議。
“你怎麼樣?”
我想想,“沒什麼特別感覺,就是那樣吧。”
她以為我裝大尾巴狼,使勁撇撇嘴。她哪知道,我真的沒有任何感覺,無論是長吁一口氣還是歡呼雀躍,對答案時竟想不起自己怎麼寫的,很邪門。同學們叫囂著燒書的撕練習卷子的,我卻遲鈍的沒任何想法。
江海洋把手裡的文具袋甩得啪啪響,“我要大睡特睡,這大半年沒有十二點之前睡過。”
孫玥聽了問我:“你幾點睡?”
“十點。”
“什麼?”她像是要吃了我,“十點睡?”
我拉起她,“走吧,去我家吃飯。”
江海洋那眼神不僅帶了刀子,斧頭也有吧。我不屑的哼了一聲,要是告訴你九點半就開始準備睡覺了,你大概直接吐血而亡了吧。
喬大新同志作了一桌美味犒勞辛苦考生,我和孫玥吃得又是動不了身。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就算不讀大學明天讓我回家賣包子來,也不虧。比起林徽同志,我還多賺了三年呢。
“你不減肥了?”孫玥的飽嗝一個接一個,可眼睛還是盯著飯桌不挪身。
“減什麼減?我家就靠我撐門面呢,沒看我爸我媽那身材,有違林家三代傳承的家訓。”
“什麼家訓?”
我拍拍肚子,“忠厚,內心要善良,肚子要厚實。”
孫玥哈哈大笑,“那我也算林家人。”
等待發榜的日子,我在家把床睡出一個人形來,之前消失的肉分毫不差歸了位。喬大新同志喜滋滋的看著我,好像飼養員對著要出欄的成果。
林美人也誇我,“蕾蕾最近的臉色真好,紅撲撲的。”
我補充說:“象肥蘋果。”
江佑對著我傻笑,我也跟著他笑,使勁笑。
花季篇(15)
公佈分數那天,孫玥早早過來找我,可我告訴她林包子今天小恙,不能親自前去了,代勞吧。她不敢獨自前往,央告我媽陪著。
倆人回來時,我正在金魚池旁看嫩綠的荷葉,幾尾新添的錦鯉在下面鑽來鑽去,這院子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林美人默默坐到我身邊,半天沒說話。
我把饅頭渣灑得遠遠的,那幾條魚爭著扎到一起,有些亂哄哄的熱鬧。
“是不是太低了,連燕都的大學都沒考上?”我笑起來,“怎麼我也是長安中學的,這可太丟人了。”
我媽的聲音有點低,“不是,分數很高,你們老師說第一志願沒問題呢。”
我遲疑著看向孫玥,她點點頭,“恭喜你,林曉蕾。”
沒忍住,我的眼淚像山洪狂瀉而出,老天啊,你玩我嗎。可能心裡積聚了太多的東西,委屈、辛苦、難過、壓抑,我哭得地動山搖。
范進中舉的場面在我家上演了,可我們的心境截然不同。歇斯底里過後,我告訴爸媽:我不去北京,隨便在燕都找個大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