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我的名片?”邵熙南一方面咬牙切齒,一方面還要注意床上的簡美涼醒沒醒。
“糾正你一下,是她來撞我,並且未遂。”顧美斯掀了掀唇角,聲音透著若有似無的寒意:“我不太喜歡徐子維現在這副明顯和智商脫線的動作思維,所以你安撫好她——比如,可以幫她離開徐子維之類的引誘條件。她同意了我可能會願意和她見一面。”
邵熙南撇撇嘴,不屑的哼哼了幾聲:“你以為她傻嗎?徐子維明顯搖錢樹好嗎?這怎麼能作為引誘條件?要說你後面的意思是拿你來***我倒是相信可以試試。”
“畢竟你長得比徐子維好看的不是一點點。”說完還自認聰明的對著顧美斯上下打量,末了還補了一句:“比我嘛是差了一點。”
顧美斯斜睨他一眼,顯然沒有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就照我說的做就是了。”說著想到了什麼,臉色嚴肅了幾分:“讓你找的角膜供體,怎麼樣了?”
邵熙南這才收斂了下玩味的臉色,認真的說:“最近這幾年要全屍的太多,簽署志願者協議的是不少但真正實施捐贈的少的可憐。海底撈針,你得容我慢慢找——再說,現在不是還在母乳嗎?放心,我儘快。”
顧美斯一聽到母乳,不悅的蹙了蹙眉,抬手指了指門口:“不送。”說著站起身走到床側,靠向床頭,目光低垂,將注意力全放在睡姿不雅的女人身上了。
邵熙南足足嘆了十分鐘的氣,一臉悻悻的站起身,對著床上的男人比了箇中指,才算找回點撫慰,抬步走出病房。
一出門便利索的掏出手機,那邊很久才接了起來,聲音壓得很低。邵熙南一臉怪異的重新看了眼病房裡一臉沉醉的男人,居然有點信了那傢伙的邪!清了清嗓門,聲音溫柔:“請問,是齊小姐嗎?”
“對於今天早晨氣急敗壞的結束通話您的電-話,我深感抱歉。請原諒我是一個起床氣嚴重到六親不認的人——”邵熙南說著頓了頓,看了看腕錶:“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一起吃個飯?”
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久到邵熙南都快沒耐心了,突然傳來了忙音。
邵熙南對著手機低咒了一句,抬步進了電梯。
走出醫院的時候,一條簡訊發了過來:對不起,剛才不方便講電-話。如果您是和顧先生一路的人,今晚十二點,能方便來下C大的美食街嗎?
邵熙南坐進車裡,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爆笑,心想:還一路?他連顧美斯是哪路都不知道,你個丫頭從哪知道的?
這樣想著來了興致,編輯簡訊發了出去:十分榮幸,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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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裡,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一切可能溜進來的光線,一室的菸酒味,刺鼻又燻人。房間裡空調未開,夏日獨有的燥熱在封閉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明顯,撲面而來的全是熱氣夾雜著菸酒臭味。
顧墨開啟門時入眼的便是這樣一幕,他隨手將房門關上。連鞋也沒換就走了進去,每走幾步便會被酒瓶絆一下,還有踩到碎玻璃的細碎聲。一路走到落地窗邊,抬手將窗簾一把拉開,刺目的陽光瞬間灑滿一團髒亂的客廳,連帶著一整面玻璃上的名字,一同被暴露在烈日之下。
他蹙著眉看著滿面玻璃的簡美涼,有的字型端正,有的凌亂,各不相同,卻明顯來自同一個之手。這樣的畫面,曾經在池修巴黎的小公寓也曾見過。那時候他剛到紐約,簡章給的錢遠遠只夠學費,明擺著讓他難堪。
就連那間破舊的小公寓還是池修後來借高利貸租下的,那時候顧墨根本無法理解,他連自己都養不活,為什麼還要花費精力和金錢奔波於千里之外的城市去租房?為此自己沒少跟著他躲債,有時候被打得全身是血,還能坐在街頭喝酒談笑。
也是那時候,顧墨認識的簡美涼——從池修口裡聽到最多的便是這女人的名字。做夢,醉酒,清醒,被他念了無數遍。連自己都聽得有些膩味,他卻全然不覺。
顧墨長長嘆了口氣,轉過身便看見躺在沙發旁邊蜷縮在地毯上的男人,許是突然照進來的光芒刺痛了他,便換了個方向避開陽光。
衣服竟然還是那天在法院時穿的西裝,皺皺巴巴的蓋在他身上。
顧墨此時最想做的莫過於上前將他打醒,可還是默默的看了一會兒進了洗手間。
等替他將樓上樓下的碎酒瓶清理乾淨的時候,窗外已是暮色蒼茫。
顧墨走到沙發邊落座,抬腳踹了踹地上還在熟睡的男人:“你還打算耗在這裡多久?是想飢餓身亡還是酒精中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