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一層花瓣,只有零星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
禮服吸足了水,變得像鉛一樣重,好像無數雙手一樣把我往海底拉,怎麼也擺脫不掉。肺裡的氧氣已經消耗殆盡了,好難受,好難受。
難道說真的要死在這裡?
因為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個人死在這冰冷漆黑的海底?
我不要,我不要!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卻被沉重的禮服不斷地拖向海底。海水刺痛著雙眼,看著海面的光線一點一點地遠去,比窒息更痛苦更可怕的絕望洶湧而來。
嗵得一聲有什麼入水來,撞破那一層花毯,帶下來一束光。
還在水裡胡亂地掙扎,被人一拉手臂,頓時不管不顧地攀上去。那個人把我一翻,從後面攔腰抱住,然後想要帶我上水面。
可是禮服太沉了,無論怎麼樣兩個人都上不去,我快要窒息了,開始用力地掙扎要從那人的手裡出來。他緊緊地抱著我,然後伸手將背後的拉鍊往下一拉,整條禮服頓時沉了下去,我從裡面掙脫出來宛若新生一般,很快就被他帶著上了水面。
出水到一半我就忍不住大口地吸氣,又嗆了一下,不斷地嘔水,咳得快要死過去了一樣。
他從後面抱著我,也在喘氣,伸手仰著我的頭壓在他的肩膀上:“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我還在死命地喘氣,靠在他的肩膀上,看到的只有一片藍天,蔚藍澄澈,是人間的顏色。
還活著,還活著,真好。
五十四
然後想起來:“Obelia呢?Obelia也掉下來了!”
身後的人回答我:“她不要緊,你沒有事情吧?”
我點點頭,然後想他不一定看得見,就說:“嗯,我還好,現在好了。”聽著他的聲音猜,“執事君?”
他恩了聲,然後把我翻過來,面對著抱在懷裡。
灌了一肚子的海水,即使被他這麼用力地抱著,仍然有著溺水的錯覺。那種沉在水裡完全無力的感覺,像攫取了這個身體所有的力量和勇氣,不斷地抖著。
他帶著我往船邊上游,一手撩起我亂得一塌糊塗的頭髮,撫摸著我的臉:“沒有事了,您不用擔心,不會有事了。”
我用力地點頭,可是渾身抖得連那點頭的動作都看不出來了。
執事君看上去是脫了外套就跳下來的,身上還是襯衣,一頭黑髮溼潤地柔軟發亮。藍灰色的眸子裡面眼神那麼直接,完全沒有平時那種鎮定而一絲不亂的樣子,卻立刻就轉過了頭去,只是緊緊地抱住我,向著船上扔下來的救生梯游過去。
喘氣既吃力又痛,他勒在我腰上的手也是。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的禮服被一下子脫掉了,現在身上除了條內褲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就這樣,基本是□著被執事君抱在懷裡。
即使認識到這個事實也沒有什麼感覺,比起剛才差點嗆死在海里的一瞬間,我對什麼都沒有所謂了。
船上扔了塊毯子下來,執事君把我一卷包起來。那一瞬間他的手一鬆,感覺到身體往下一沉,我驚叫著纏到他身上去,貼得緊緊得一絲不放。
他撫慰我:“在下已經抓住您了,沒有關係,不會放您下去的。”
我緊緊地勒著他的脖子,任他抱著我拉上救生梯,船上的人開始把我們拉上去。
一出水被海風一吹,冰涼的感覺從骨子裡透出來,驚魂未定地又開始抖,使勁地貼在他身上。冰冷潮溼的襯衫被溫暖後,透過來裡面身體的暖意。溫暖有力的肩膀,像是天堂一樣美好而令人安心的地方。
他對我說話,似乎恢復到平常的溫潤的聲音,卻沒有一絲絲慣常的笑意:“抱歉,在下實在不該讓您離開視線的。真的是萬分抱歉。”
言語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潮溼冰冷的身體還不斷提醒著我剛才擦肩而過的死亡,以及那不斷地被拉向海底的絕望。只有被用力地抱著,才能感覺到溫暖,還有安全。我搖搖頭只緊緊地抱著他,不說話。
被拉上甲板後看到已經聚集的一群人,Sissy立刻拿著毛毯上來給執事君,然後一副要接我過去的樣子。
執事君只是抱著我穿過去:“拿替換的衣服過來。”
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抱著他的肩了,只能任由他把我橫抱起來。耳朵裡還有水和泡沫咕嚕咕嚕的迴響,和著旁邊人說話模糊的聲音,讓我頭疼地想要躲到他的懷裡去。轉眼的時候,卻看到在幾步外的地方跪著一身黑色泡泡裙的Obe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