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續續道:“你…的…生…母…是……流(劉)…子(思)…林(語)……”
伊莜再也挺不住,眼睛一閉,心電圖上面原本彎曲的線條一下子變成直線,伴隨著嘀嘀聲宣告她的生命結束,景柏然盯著心電圖監控儀器,大腦一片空白。
護士與醫生魚貫而入,將景柏然擠到一邊,對伊莜實施急救,她的呼吸已經停止,醫生無奈搖頭,“病人已經過世了。”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一樣劈進了景柏然的腦海裡,他三兩步衝過去,鐵青著臉冷聲道:“救她,不管用什麼方法救她,我還有話沒問完,快點救她。”
醫生被景柏然修羅似的神情給駭住,結結巴巴道:“景……景先生,她…她已經…停止呼吸了,我們……”
他話音未落,景柏然已經將他推倒在地,怒吼道:“我叫你救她,她不能死,聽到沒有,快點救她。”莫相離衝進來時,就見到景柏然正對著醫生髮脾氣,她連忙抱住他的腰,道:“景柏然,景柏然,伊女士已經死了,她死了。”
莫相離不知道伊莜對景柏然說了什麼,以為他這麼大的反應只是因為傷心伊莜死了,哪裡知道景柏然卻像是發了狂,連她也一直甩到地上,“不,她不能死,她不能死,伊莜,你起來,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起來說清楚。”
鬱樹跟鬱清早已經在醫生跟護士衝進來時就跟著進來了,看到心電圖儀上已經變成一條直線,知道伊莜死了,兩人都悲痛不已,聽到景柏然喝斥醫生,更是傷心,但看他發狂似的瘋狂搖著毫無生命氣息的伊莜時,兩人同時手來捉住他的手,“Eric,莜兒已經死了,尊重死者吧。”
景柏然頹然地看著伊莜,他全身無力的順著病床滑下去,跪坐在地上,“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為什麼瞞了我這麼多年,現在卻要告訴我?”
莫相離爬過來抱住他,以為他是憋得太久傷心糊塗了,她伴著一起落淚,“景柏然,不要傷心,讓她安心上路吧。”
景柏然突然站起來,轉身消失在病房門後,莫相離呆呆地看著病房門,他的背影為什麼那麼彷徨無措?她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伊莜,站起來匆匆地追了出去。
莫相離追到醫院門口時,只來得及看到邁巴赫優雅地消失在醫院大門口,她又追了兩步,終究是頹然停下腳步,到底有多傷心才會連她也顧不上就走了?
莫相離抬頭,突然覺得陽光很刺眼,她眯了眯眼睛,一步一步向臺階下走去,“阿離?”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她回過頭去,就見好久不見的沈從文站在她身後十米處,她怔了怔,沈從文已經快步走過來,看她落寞的神情,略感詫異,“你怎麼了?”
莫相離這才回過神來,她搖搖頭,再看他手上提著中藥,“我沒事,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不舒服,是我爸爸,高血壓又犯了,醫生建議開點中藥調和一下。”沈從文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前段時間看見你出車禍了,我來看過你,但是被保鏢擋在門外,現在好了嗎?”
經他提醒,莫相離才想起前段時間她與景柏然之間鬧得沸沸揚揚之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了,對了,良矜最近好嗎?”莫相離與沈從文之間早已經沒什麼話題了,只好沒話找話說。
沒想到提起莫良矜,沈從文的臉色沒前段時間陰霾,他道:“她還好。”
於是兩人之間就再也沒有話題了,以前兩人坐在一起,可以天藍海北的胡侃,可是現在卻相對無言,人生的際遇如此,還真是讓人無語可說。
“沒有人開車送你來嗎?我送你回去吧。”沈從文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跟莫相離說,可是他只能將那些話嚥進肚子裡。他不能心急讓她避他避得遠遠的,這一次,他要改變戰術。
“我們還是朋友吧?就算不是朋友,我還是你的妹夫不是嗎?”莫相離想拒絕,話剛到嘴邊,就被沈從文堵了回去,她無奈的笑了笑,他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怎麼拒絕。
“謝謝。”客套的話語,一下子將兩人的關係拉得很遠。
沈從文頓了頓,伸手做了個請字,領著她走到自己的車旁,他按開車鎖,紳士地替她拉開門,伸手護住她的頭,待她坐進副駕駛座後,才輕輕甩上門。
白色路虎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亮光,迅速駛進車陣,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不一會兒他們就遇上了大塞車,看著前面一望不到頭堵得嚴嚴實實的道路,莫相離苦笑一聲,何處不見堵啊。
沈從文透過後視鏡,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