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落下淚來,男兒有淚不輕談,只是未到傷心處。“莜兒,你要挺住啊,你說過我等我退休後陪我去周遊世界,你不能食言。”
伊莜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酸澀逼回心底,她艱難道:“鬱清,我恐怕要失言了,對不起,這些年來,我對你一直不好,咳咳咳……”伊莜說得太急,氣岔進氣管裡,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她咳得臉青面黑的,鬱清嚇著了,要伸手去按鈴叫護士來,卻被伊莜拉住,她虛弱道:“把氧氣罩給我摘下來吧,我已經用不上了。”
鬱清聞言難過極了,可是面對死神,他根本就無能為力,越無能為力就越痛苦,“莜兒……”
“我知道你的公司這幾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艾瑞克集團又不停打壓鬱氏,上次為了我辦那麼風光的婚禮,已經是你的極限,對不起,我一直努力想要化解我跟Eric之間的隔閡……,可是……,現在我就要死了,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伊莜一段話說完,又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鬱清搖頭,“如果沒有了你,萬貫家產又有什麼意思,不要再去為難Eric,當年是我們對不住他。”
伊莜眼中頓時湧起恨意來,“不,我們沒有對不起誰,是他們對不起我,一直都是他們對不起我。”人之將死,本該其言也善,可是伊莜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劉思語用盡手段將她與景天雲拆散,她也必定不會讓劉思語在景柏然身邊安心的活著。
伊莜一陣猛咳,她伸手捂著嘴,咳完後,手心一陣滑膩,她拿開手掌,看到手心那抹豔紅時,整個人如凋零的花,迅速枯萎,鬱清看見更是悲痛不已,“莜兒,別激動,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好嗎,不要激動。”
伊莜上半身依在鬱清懷裡,她的目光漸漸瘓散開來,她看著前方,卻在玻璃窗上看到那雙冷漠的眼睛,她渾身頓時又充滿了力氣,她撇頭吻了吻鬱清,勉強撐住那最後一點意識,道:“鬱清,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我愛你,我愛你……”
這些年來,他對她的痴情她看在眼裡,也感激在心裡,到這時,她也不再吝嗇言愛,鬱清渾身一震,他盼了這句話盼了20多年,如今終於讓他盼到了,他心中頓時狂喜,將她緊緊擁抱在懷裡。
“莜兒,不要離開我,愛我就留在我身邊,哪怕痛苦,也撐下來,好嗎?”
她的眼裡盈上了淚,可是這口氣她卻是用盡心力在吊著,“我想見見Eric。”
鬱清在她臉上印上一吻,又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這才起身向外走,走了一半,伊莜卻突然道:“鬱清,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遇上你。”
鬱清心抖了抖,她的話分明就像是遺言,他沒有回頭,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在她面前潰不成軍。
景柏然站在病房外,見鬱清滿臉悲痛地走出來,他提起的心就再也沒有放下過,他想問,卻最終什麼也沒有問出口,鬱清整個人似突然老了一截,鬢邊的白髮似乎也多了許多。
“莜兒想見你。”
景柏然換好無塵衣悄無聲息進了病房,伊莜卻似心有感應般睜開眼睛來,看著景柏然的目光很複雜,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說出接下來的話。景柏然仍是那個倨傲的景柏然,即使此刻悲恫已經盈滿他的心,他的步伐也仍舊不曾有絲毫的凌亂。
伊莜的目光已經無法對焦,瘓散得厲害,可是她仍舊用力想要將眼前人看得分明,她似乎朝他笑了笑,“天雲,你來了。”
景柏然的眉頭皺緊,他已經走到病床前,可是伊莜卻似看不到他,只對虛空中一個幻影在微笑,“你好狠的心啊,為什麼要瞞著Eric他的真實身世,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成為他心中的罪人 ?'…99down'”
伊莜的話出奇清晰,每個字敲進景柏然的耳膜,都造成一種震撼,他錯愕地盯著伊莜,傾身逼近她,“你說什麼?”
伊莜勉強露出一抹笑意,“你為了不讓他恨自己的生母,讓他恨了我20多年,可憐的Eric,你自始至終都恨錯了人,其實你的生母是……”伊莜又劇烈咳嗽起來,她咳得臉色發紅,整個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景柏然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聽到這些話,他本來還打算對她說自己已經不怨她了,只要她好好活著。可是這一刻,他完全慌了,隱約覺得伊莜的話藏著天大的秘密,他逼近她,急道:“你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你不是我的生母,那我的生母是誰?她是誰?”
伊莜此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在景柏然的搖晃中,她再也撐不住那口氣,意識逐漸模糊,她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