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雙臂大張,迎著湖面,臻首微抬,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感受到略微溼潤卻含著春日所特有芬芳的味道,重生而來的壓抑,心情的陰鬱,好似全都一掃而空般,“好的呀。”
“……”洛青雲無奈地搖搖頭,只是那平日裡溫和疏離的眸子裡卻是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思言,去通知少爺,午時在碧波亭用膳。”
“是。”思言、思行應聲離開。
洛傾雪這才總算是在姜嬤嬤與錦笙忐忑不安的表情下回到碧波亭內。
“白子?黑子?”
瞧著那用漢白玉打磨得光滑透亮的石桌上,棋盤兩邊的棋盒中,棋子黑白分明。
“老規矩。”洛傾雪話音剛落,錦笙、錦書已經將厚厚的軟墊套在石凳上,她順勢坐下,對著洛青雲揚眉,“你先?”
“都好。”本就是為了陪她,輸贏勝負,誰先誰後,與他來說並無分別。
洛傾雪撅著嘴,“哼,往日裡都我先,這次你先;我定不會輸給你的。”
“那,咱們走著……”洛青雲眉梢淺揚,語氣仍舊溫潤,帶著淡淡的挑釁;可就算是那淡得幾乎品味不出來的挑釁卻被洛傾雪精準地抓住,看向洛青雲的眼底,精光四射,志在必得,“哼,這些年在軍營你下棋的時間少了吧;我可是在母親教導下,越發進步的哦;大哥,小心了。”
話音尚未落地,只瞧洛青雲仍舊帶著淡淡的訊息,抬手修長白皙的手執間,一枚同樣晶瑩剔透的白色棋子在春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吭——”
棋子落地,洛傾雪淺笑著,纖細的柔荑捋了捋鬢間的碎髮,低著頭,清欠一笑,黑色的棋子、白皙如雪的肌膚,巨大的反差更是讓人瞧得挪不開眼,輕描淡寫地在白子旁落下一枚黑子,“這麼多年,大哥行棋的習慣還是沒變。”
“彼此,彼此。”洛青雲語氣深幽,可細細聽來卻是不急不緩地。
其實,前世經過那麼多年,別說慣有的旗風,就連行為處事的風格都早已經變得差不多了;這對弈的習慣也早不知被丟到了哪裡,不過好在之前洛青雲都呆在軍營,而他們兄妹之間也因為那件事而冷戰,多年未有對弈了。不然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般天翻地覆的棋風。
顰眉蹙額,洛傾雪兩隻間夾著黑子,雙眸卻是一動不動地睨著棋盤上,那黑白交錯的棋子間;瞧著是黑白分明,各佔一半。可唯有她心中明瞭,黑子已經隱隱落於下風,再往下,他就能抽去自己的無氣之子;而無氣的黑子明顯比白子多上兩顆。
“吭——”
棋子再次落地,洛青雲臉上瞬間浮起些許笑意,“妹妹若是放這兒,那大哥可就不客氣了。”
“……不,不,不;不走這兒。”
順著他的眼角,洛傾雪明顯發現了黑子一個致命的缺陷,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拾起剛才落下的黑子就要反悔。
“落子無悔,方為君子;妹妹,悔棋可是不對的。”洛青雲笑得雲淡風輕,可唯有他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剛才與對面那女子對弈時有多麼的吃力;原來幾年不見,成長的不僅僅是他;歲月流逝間,他們都在改變著。
許是因為在室外,許是因為心情好;洛傾雪那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染上了絲絲血色,連那毫無血色的唇此刻也恢復了些許粉嫩,雖然仍舊有些蒼白。
粉嫩的唇瓣微微撅著,在陽光的照耀下水色潤澤,好似在誘人品嚐般,尤其是她還調皮地微微開合著,“人家又不是什麼君子,人家是小女子。”
“母親是這麼教你的?”洛青雲輕輕挑了挑眉。
“好嘛好嘛,算我輸了,哼!”
她向來知曉這個大哥是聰明的,比起她和哥哥都要聰明,胸有城府,心有溝壑,可縱使在前世自己對他那千般厭,萬般惡的時候,他都沒有拋棄自己;永遠都站在她回頭能夠看到的地方,輕言淺笑著喚她,“妹妹。”
“……小姐,大少爺,少爺來了。”
就在洛傾雪很不服氣,收拾棋盤,準備從頭再戰的時候,錦笙趕緊開口,通報道。
洛傾雪頓時眼前一亮,“哥哥回來了?”
“怎麼,這才幾日沒見到哥哥就這般開心?”洛傾寒甩開流星大步,與洛傾雪那有七分相似的容顏上卻沾染了些許憔悴,衣衫還算整潔可明顯就能看出是累了好久,衣角不太顯然的地方竟然沾染了些許的泥。
洛傾雪頓時有些心酸,有些心疼,低首垂眸硬生生將那股多愁善感壓回去,抬起頭,“哥哥這是幹什麼去了,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