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怕隔牆有耳……已經成了習慣。陳憶從此沒再抱怨過凌景鴻,也主動地開始更多地照顧凌遠,甚至對他,總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而凌景鴻,此時卻比之前單純的心思,多了些疑惑的擔憂,有時候看著凌遠漂亮得有點過分的臉,某些的神情,有些不敢深想的緊張。
全家最開心的只有5歲的凌嶽,終於可以在同班小朋友顯白自己有弟弟妹妹的時候,驕傲地說,我也有,我弟弟比你們的弟弟妹妹,都更漂亮。回家之後,總是躍躍欲試地想要幫忙喂弟弟,自己好吃的東西,好玩的玩具,對著小小的凌遠說,你快長大,長大了聽我指揮,當我的兵,我的好東西,都給你。
日子,就那麼一天一天地過去,在很多的快樂與偶爾的憂慮之中;國家的形勢,越來也迴歸正常,而他們這樣的白專知識分子,也越來越被淡忘了出身,逐漸在專業領域獨擋一面,且因為10年知識與人才的缺失,使得他們這一批知識分子,變得特別珍貴。
凌遠6歲生日的那天,已經很久沒有聯絡,如今的身份,因為那場讓熟識的朋友都不能認同的婚姻,而與他們成了兩個世界的許樂風,突然到訪,他們不適應的同時,自然也是客氣接待,許樂風比從前更多了深沉,舉止風度更是不凡,並不多話,然而卻一如從前,總是有著吸引聽眾的魅力,11歲的凌嶽,和6歲的小小凌遠,卻都十分喜 歡'炫。書。網'這位許伯伯,兩個孩子,竟然能安安靜靜地聽他說話,待他離開的時候,凌遠竟然依依不捨地拉著他的手道,“許伯伯,你在我家住好不好呢?”
那一刻,陳憶的臉色有些異樣,待到許樂風離開之後,孩子們也都睡了,陳憶終於忍不住關了所有門窗,把凌景鴻拉到臥室,低聲問,“你這些年,聽到過雨紅的訊息嗎?”
凌景鴻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都知道,袁雨紅從小就喜 歡'炫。書。網'許樂風。所有同學都知道。那時候男孩子們給她起外號叫跟屁蟲。不管許樂風小時候怎麼惡作劇她,後來怎麼不拿她當事,都還是他的跟屁蟲。
後來這些黑五類一起遭了殃,家都抄了,袁雨紅倒是如了願,倆人終於好上。到後來,一起下放,袁雨紅的美貌,十里八鄉地著名,當時不知道多少根紅苗正的年輕人,不嫌棄她的出身,託人說媒想要跟她一起,卻都被她明明白白地拒絕了,袁雨紅的潑辣,對狗崽子許樂風的執著,也像她的美貌一樣,從那時出了名,到後來,那些仰慕她美貌的男子們,竟然也都佩服了她的執著,反倒是許多時候,幫了她一把。
然而,許樂風卻終於,在剛剛開始能看到前途的曙光的時候,跟一個有基因缺陷,智力只有十歲上下,長相雖然不醜,卻也並無任何美可言,更不要說與美麗的袁雨紅相比,骨盆發育畸形,永遠不能生育的姑娘,訂婚了。
然後,袁雨紅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有人說她去了歌舞團,有人說她被某位首長看中了,還有人說,她家海外關係眾多,尤其是德國,她也許經了什麼關係,走了……
凌景鴻與陳憶相對沉默了很久。凌景鴻仔細地回憶撿到凌遠的那天的一切,更回憶起來,很早之前,大家還都是中學生的時候,袁雨紅就開他玩笑,說凌景鴻是個心眼最軟,偏偏又忒能幹的人,絕對是求他做事的最佳人選……
之後,許樂風成了凌家常客。
再之後,凌遠16歲過了生日不久,許樂風的妻子,因多種併發症去世,同一天,袁雨紅站在了凌景鴻的辦公室門口。
“謝謝你們,一直對小遠孩子很好。”
當時凌景鴻少有的失態,對她道,“這是我們的孩子。用你道什麼謝?”
“景鴻,你應該知道的,不是麼?”她平靜地說,“這是我和他的孩子。他明白,我明白,連他岳父岳母都明白。是他們找到我,對我說,給他留下這個後。”
凌景鴻震驚地瞧著她,半晌才道,“那麼你又為何把他扔在那裡。”
“我已經早就打聽清楚你下班的時間,我知道你會從那裡走過,我一直看著。”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們夫婦,能給他的生活,總比我一個單身沒男人的女人的好,而且,閒話多了,沒有不透風的牆,對他也不利。也不是他岳父母想看到的。”
凌景鴻很久說不出話,終於,把手裡的筆丟到了牆上,“他跟你們沒有關係。他生活得好好的,有父母兄妹,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並不認識你。”
“凌景鴻,如果不是院長找陳憶談話,你們會留下這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