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誰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學功夫的。急診時候被憤怒的病人拽領子罵,我也都就由著他們拽。我也想跟你說來的,可是你真特可愛,特別可愛,我就忍不住逗你。你生氣就再多踹兩腳好不好?今天不許家暴的規矩咱們破了。想怎麼打怎麼打。”
蔣罡本來被他處處壓制,發現倆人功夫壓根就不在一個水平,想起來他平時還裝‘知識分子’逗自己來耍這跟他相比簡直是三腳貓的把式,又窘又怒,然而剛才著實地被自己穿著皮靴踹了一腳,這會兒又這樣摟在懷裡溫言軟語地哄著,那股火兒也就淡了,低聲說,
“我又不是虐待狂。我……我打你幹嗎啊?喂,你沒事兒吧?讓我看看……”
“真知道心疼人。”李波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沒關係,這麼多層衣服呢。乖,跟我去參加聯歡會好不好?”
“李波,”蔣罡輕輕把他推開一點,無奈地道,“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們說好了,這件事情你別管我。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李波皺眉瞧著她,過了一會兒,嘆氣道,“我不是要干涉你要做的事情。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說,你真的只是技術軍官。不是野戰軍官。你這身功夫,北京街頭碰到個把流氓無賴,可以自保,然而並非武功高強到了威震天下的地步。你但凡碰見個也受過些格鬥訓練的男人,實戰當中,根本不是對手的。”
“好好,”蔣罡原本也並不是不明白這重道理,然而經歷了方才,這樣被他一說,窘得滿臉通紅,“你在跟我顯擺你出身世家,身手不凡嗎?”
“我算不上身手不凡。”李波平靜地道,“我小時候一直練功夫,又跟著基地特訓隊的人一起學擒拿格鬥,但是從來沒能有過任何一次偷襲成功過我爺爺的任何一位警衛員。但是,”他聲音忽然變得黯淡,“我最喜 歡'炫。書。網'的一個叔叔,某年春節回家,路遇欺負婦女的流氓,出手相助,但是在家過完年,回來途中,被人在長途車站堵住,上上下下地封死,我不知道襲擊他的有多少人,但是他……最終被捅了10多刀,我爺爺後來動用地方部隊的關係,都沒有能真正揪出來兇手,被他們給了幾個替死鬼了事。”
蔣罡怔怔地瞧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蔣罡,我知道你能幹,但是,”李波嘆氣道,“你是我媽屬下,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質?即使參加大演習,你也就是潛水艇裡,直升機上監控資料。所謂野外生存,擒拿格鬥,也許是你的考核專案,你也許考核得分數很高,但是,真的距離你能在危險狀態下自保,差之甚遠。”
“我……”蔣罡低聲道,“我就是開車回家,又不用羅盤定位,又不要野外生存,我會小心的。哪有那麼誇張阿?我自己一路開車回家,不招誰惹誰。”
“你這次回去,真的是不著誰惹誰?”李波看到她眼睛裡去,蔣罡一愣,含糊道,“說好了,你別問我……”
李波忍不住火往上衝,站起來,背對她,停了好一會兒,總算壓下去,回頭問道,“跟你說過的,那個……你覺得有辱職業道德的醫生有關?”
蔣罡不語。
“然而你這麼興師動眾的回去,一定……並不只是摸了女學生的手,這麼簡單?你尚有其他懷疑?這人在你家鄉?”
蔣罡還是不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懷疑的真的是有,那麼這是一個人職業生涯甚至涉及違法的大事?你這樣追查……”
蔣罡抬起頭,賭氣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因為害怕,乾脆就裝瞎子好了?那麼,搶劫犯更可怕,販毒集團更更可怕,法西斯還更更更可怕呢。我們都縮頭烏龜好了。都隨著他們為所欲為。是,沒欺負到自己和自己親人朋友頭上,也比較容易視而不見。”
李波聽了她這樣一番胡扯,剛才壓下去的火又更加洶湧地翻了上來。自那天聽她說,要趁春節回去查這個心裡疑團,當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阻…………或者說也無從勸阻,她講明瞭不想與自己討論這個問題;蔣罡雖然熱情,卻並不是個衝動的人。若只是當個八卦隨口說說也便罷了,如今竟然要跑回家鄉查實,恐怕真不只是帶教老師摸了學生的手這樣簡單。她又真的什麼都不肯說,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偏要回家查,從哪裡查起,然而自打掛了電話,他越想越不踏實。
今天從早上9點查房結束,李波連續原本兩臺腸癌手術,結果中間一個急診加進來,三臺手術連臺,一直做到下午三點;從手術室出來,科裡一堆關於與檢驗科室銜接的問題,出院住院效率問題的雜事,他心裡記掛蔣罡,把能拖的都拖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