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多謝。”清淺忽然直了直身子,對她行了半個禮。
蕭弈珏今日只說了幾句話,沒有一句是直接告訴她們不利北順的情報,但又字字是珠璣,這就是所謂說話的藝術。
“熙之,客氣了,成大事者,總要犧牲一些什麼的。”蕭弈珏笑了一下,而如今,她要犧牲的,是她姐姐,是三十萬太女親兵。代價雖大,但哪一個盛世,不是盛開在白骨上的鮮花。
見眾人一臉莫名,清淺這才緩緩開口:“子詹,有可能,是北順人。並且還是二皇女同母異父的弟弟。”
眾人一聽,倒吸一口冷氣。清淺漫不經心的將當初蕭弈珏告訴她的講給眾人。
“竟是這樣……”清顏有些回不過神。
清淺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然而,即便子詹有能力自保,只賭在一人身上,也實在太冒險。清顏很是不放心。
“我覺得,我們大概不用那麼悲觀……”司馬長風似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拍額頭:“隨軍的副將是誰你們都忘了麼。”
清顏皺了皺眉,驚叫了一聲:“胡雪涯!那是你舉薦的人?”
“是。”司馬長風很是開心的道:“此人中正不阿,當初我才會舉薦他守皇城。”
“可是……若我沒記錯,胡雪涯是胡雪林的親姐姐吧……”清淺說道。
這一句話使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胡雪涯是胡雪林的親姐姐,胡達就也是她的親侄女。如今清顏以如此張揚的方式殺了胡達,胡雪涯心中該怎麼想。
司馬長風垂下眼睛想了半晌,才開口道:“我並未曾聽說胡雪涯提過她的妹妹,兩人關係不見得有多好,並且,熙之,就像你信安逸王君一般,我也信我的眼光。胡雪涯此人,能用。至少,她不會隨樂王偷襲我們,說不定還會阻止樂王。”
清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隨後像是特別厭倦這個話題,煩躁的撓了撓頭:“軍人本就該是馬革裹屍才算是榮耀,管她那麼多幹嘛!”
說罷又轉向蕭弈珏:“二皇女,大戰在即,您可有什麼安排?”
蕭弈珏似早有準備,粲然一笑道:“我留在這裡。”
清淺愕然,清顏也驚異的重新審視她。蕭弈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她留在這,把她的人馬也留在這,一來,表明雖然自己不能幫清顏戰場殺敵,不過卻也不會去使絆子,二來,這何嘗不是以人質的姿態留下,以示合作誠意。
“好,但有我姐妹倆在,斷不會讓人為難了二皇女去。”清顏豪氣沖天的許諾,她今日方信,大姐識人的眼光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眾人又討論了些細枝末節,交換了點有用資訊,清顏看她大姐昏昏欲睡的樣子,這才趕了一干人出去,末了又把絮冬留下,威脅了兩句若再讓安逸王手上就軍法處置什麼的,自己才趕回軍營去。
聽著清顏關門的聲音,清淺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看來又要有些日子不能出門了。”
“大小姐,您讓絮冬為難了……”絮冬涼涼的接了口。
清顏立馬可憐巴巴的道歉討饒,這才又哄得絮冬原諒了她。
“大小姐,以後這樣的事萬不可再幹!”絮冬嚴肅的道,她口中“這樣的事”包括了從清淺參加秋獵後一路有驚無險的舉動。
“是是是!”清淺一口應下來,當她願意幹啊,這還不是莫名其妙捲到了裡面。清淺腹誹了一下,又想起來自己從牢裡出來一直忽略的事,啊了一聲問:“那個從牢房裡救出來的人,可還好?”
絮冬心道若等大小姐你想起來管人家,大概人都死透了。不過想歸想,還是開口道:“命是就回來了,就是還沒醒,人體很是虛弱。”
“可知道身份了?”清淺皺眉。
絮冬搖頭:“完全查不到,也派人去問了那胡雪林,那人以身體抱恙為由,從那日殺了胡達後就再沒見過人。”
清淺點頭,胡雪林現在還動不得,至少面上還是個前天順將軍,她也不能跑去人家家裡拷問不是。
“胡雪林此人做事十分狡猾,能查到的斑斑劣跡全是她侄女乾的。”絮冬撇了撇嘴:“但是若沒她被在後支撐,胡達一個小官,哪裡敢那麼為非作歹?”
“不管她,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只要那人命救回來就好,吩咐下去給她好好醫治。”清淺道。
絮冬應了一聲,又見清淺實在困頓不堪,便給她蓋好了被子,自己退了出去。清淺也沒有跟瞌睡掙扎,一頭就墜入了夢裡。
潼關之險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