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其十四:出越行伍,攙前越後,言語喧譁,不遵禁訓,此謂亂軍,犯者斬之……”
待十七條唸完,清顏略一頷首,便見從旁邊不起眼的地方,五花大綁出來二十四人,皆是戎裝,地位高低皆有。然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天順將軍胡雪林也在其內,只不過他不是被綁著上來的,而是被畢恭畢敬請上來的。
被綁著的二十四人到得前面,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個,而天順將軍胡雪林,清顏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該說不愧是做過將軍的人麼,竟然還是那麼風度翩翩,毫無緊張的感覺。
清顏不說話,整個校場上氣場壓得低低的,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胡雪林和新將軍不睦,又聽說胡雪林的侄女綁了白將軍的姐姐,當朝安逸王,新仇加舊恨,白大小姐怎肯放過,然而眾人亦有些擔心,清顏雖是皇親,卻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知今日她要如何。
正在每個人都暗含心思的時候,清顏卻突然開了口。
“來人,給胡大人看座。”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當然是在心裡譁,畢竟軍法當前,誰都不敢亂動亂出聲半分不是。
有兵士立馬從旁邊搬了椅子過來,眾人定睛一看,又在心中抽了一口冷氣。那哪是普通的椅子,那是從中軍大帳中拆過來的,專供將軍坐的椅子,連上面鋪著的玄狐皮都一同拆過來了。
胡雪林此時面色終於變了。她雖然不再是將軍,但仍是個武職,何況敵軍當前而斬殺自家武官,無論如何是要損失士氣的,她料定白清顏不敢殺她,才能表現得如此從容不迫,然而卻完全沒有想到竟會有如此的禮遇。她完全搞不清楚清顏想要做什麼。
胡雪林定了定心神,剛想以不合禮節而請辭不坐,還沒能看口,只見清顏皮笑肉不笑的丟出來一句天順將軍勞苦功高,是天下將領的楷模,當得起一坐給堵了回去。
於是胡雪林便成了整個校場唯一一個坐著的人,雖然滋味比坐針氈好不了多少。
見胡雪林已經聽話,清顏又吊了吊嘴角,轉向場上縛著的二十四人道:“方才的軍法,可都聽清楚了。”
二十四人同時點頭如搗蒜。
“知法犯法,卻又該當何罪?”還是那個聲音,並沒有多大起伏,卻無形中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幾個心裡素質不好的,已經開始腿軟。
“來人。”清顏看也不看她們,勾著唇角望著胡雪林,狀似惋惜的嘆了口道:“士兵不服從軍法,還如何打仗,你說是吧,胡大人。”
胡雪林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場上綁著的可都是她的親信,那些擁護她的人,此時讓她說什麼。
清顏在心底冷笑一聲,我不能動你,還不能拔了你的毛,折了你的翅膀?
司馬長風面無表情的站在清顏身邊,對於胡雪林的作為,她也是氣在心裡,此時見氣勢也遭足了,直接轉頭吩咐了一句,不一會兒,二十四個劊子手扛著大刀便走了上來。
清顏瞥了一眼,待儈子手全部站到了二十四人身後,便輕描淡寫的拋了一個字:“斬。”
頓時,哭天搶地之聲四起,有的甚至試圖學軟體動物倒下身子蠕動去胡雪林面前,均被劊子手一把提了回來。
清顏嫌惡的看了一眼這群平日裡作威作福的人,再不願說一句話。
騷亂並沒有持續多久,劊子手整齊劃一的舉起大刀,手氣刀落間,二十四顆人頭同時落地,血濺當場。
整個會場一時間似乎猛掉了十幾度氣溫,烈日當空都不能驅散寒意。然而這其中臉色最難看的,便是胡雪林了。
且不說斬掉的都是她的心腹她要肉疼很久,單說她位置就在二十四人旁邊沒幾步,如此近距離欣賞頭顱落地的樣子實在超出她的承受範圍,甚至還有幾個頭顱滾到了她腳邊,濺出來的鮮血也染得她衣服斑斑點點,看起來頗有些觸目驚心的意味。
下令斬人的清顏倒是一臉平和,望著胡雪林白裡透著青的面容,笑得很是有風度:“讓胡大人受驚了。”
胡雪林此時連腳都有些抖,只勉強對清顏拱了拱手。
清顏卻忽然斂了笑容,像前跨了一大步,對胡雪林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胡雪林白裡透青的面色頓時冒起了黑氣,心道她的太祖皇帝啊,這笑面虎女人唱得又是哪一齣?只見清顏行禮間已經開了口:“本將軍要代天下百姓,謝胡大人大義滅親的恩義。”
胡雪林一聽,腦中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