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珏並不知他倆在說些什麼,她心情陰鬱的原因,一部分來自於華塵,另一部分卻是在思索如何找到自己的人。
不論再如何與世無爭,她都是個皇女,自保的手段還是有的。
蕭弈珏領著兩人漫無目的的在城中走著,華塵和清淺見她面色不善,皆很識相的不去打擾她。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已離開長芍城中心,走到了城北偏僻的巷子裡,蕭弈珏忽然駐步於一座樓前,樓有三層,正中歪歪斜斜掛著一個匾,上書落雪二個狂草。
蕭弈珏面色複雜,邁步走到樓前,臺階上積了厚厚的灰塵,可見已無人打理良久。她沉吟了片刻,伸手欲敲門,哪隻手才碰到門上,厚重的大門便嘎吱一聲開了。
“當心!”華塵低喝一聲,邁前一步將蕭弈珏向後一拉。
只見蕭弈珏原本站著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截長矛,矛尖微微顫抖著,順著矛杆望去,是一個戎裝打扮的兵士,膚色略黑。
“二皇女!”那人甫一動兵器,就認出了差點被她戳個對穿的物件,面色大變,手一抖兵器便掉在了地上:“二皇女……您……您……”
抖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聽啪的一聲,那人已經跪在了塵土裡:“見過二皇女。”
蕭弈珏拂了拂袖子:“起來吧。人都在麼?”
“回稟二皇女,都在。”兵士畢恭畢敬的從地上站起,還是弓著身子。
蕭弈珏再抬頭看了看這外表破敗的三層樓,不知在想什麼,兀自出了一下神,末了垂下眼睛,淡淡說道:“進去吧。”
一行人踩著長青苔的石板往裡走,這才發現裡面別有一番天地。
前院的三層樓雖然破舊,房間卻是完好的,華塵隨意推開一間,只見排列整齊的全是兵器,鋥亮鋥亮的。繞過樓宇,竟是一塊碩大的演武場,看似廢棄許久,卻有整齊的腳印排布。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華塵十分感興趣的開口問道。
“這本是太女埋在大興的暗探府,孤來北順之前已派心腹暗地裡佔了過來,如今這裡只有少量人馬,乃是孤皇姨夫家的精銳。”蕭弈珏回答時卻是望著清淺的。
清淺勾起一副莫測的笑容:“這麼些年,我一直以為大興和北順是沒有往來的,沒想到敝國的太女陛下,是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我大興啊。”
蕭弈珏撇了撇嘴:“也不見得你家皇上就沒暗地派人來我大順。”
清淺咪笑了一下沒有接話,所謂政治,就是個這樣的玩意兒,無論表面上多麼平靜,暗地裡永遠都是波濤洶湧的。
“只是二皇女,您此番帶我們來,以後這個地方,可就不能用了。”華塵興趣盎然的四處打量了一番,以調笑的口吻說道。
“既然已得大小姐的許諾,佩德還需要這區區一個暗探府作甚?”蕭弈珏無所謂的聳聳肩。
清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所謂合作,都是需要拿出個態度來的,蕭弈珏敢大喇喇帶著他們到這精心安排的暗歎府,便是擺出一個態度,告訴他們她的誠意,視他們為自己人,至少在沒有發生大的變故之前,二皇女與清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三人說話間,已跟隨帶路計程車兵步入了後院正房,品階低的兵士自然是得不到二皇女的親自接見的待遇,而這裡的頭目蕭弈珏卻是要見的。
“天衛右使蕭謹素,求見二皇女。”三人剛坐定,便有女子聲音響起在門外。
北順護衛京畿計程車兵,分為天地兩衛,天衛要更接近皇權中心,總負責皇親國戚的安全,而此時出現的天衛右使,便是蕭弈珏口中皇姨夫的親兵,賜國姓以正其地位。
“進來。”蕭弈珏端坐在上位,面上無任何表情,端得一副皇女該有的風範。
隨著聲音進來的,是一勁裝女子,眉眼不可謂不美,然而自帶的英氣卻讓這副面容平添了幾分肅殺,比清淺高几分,體格健魄,一看便知功夫了得。
蕭謹素進門後便單膝跪在地上行禮,卻忍不住偷偷翻起了眼皮看了蕭弈珏一眼,又很快速度低下,眼眶紅了一圈。
“謹素,孤可變了?”蕭弈珏也不惱她的無禮,輕笑著問道。
“二皇女……”蕭謹素一張口,卻發現嗓音略有些哽咽,忙閉了嘴邊吞了口唾沫,復又開口道:“二皇女消瘦不少。”
蕭弈珏倒是十分詫異的摸了摸下巴,轉身問清淺道:“孤瘦了?”
清淺正自顧自的喝茶,聽她這麼一問噎了一下,笑罵道:“你問一個瞎子?”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