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下一批毒品,轉給了章之寒的秘書何維晉,希望章之寒保他安全。而這時,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警方已經留意到和楊振經常走動的是市長秘書何維晉,章之寒不敢輕舉妄動了,想竭力甩掉這批貨。於是我就利用這批貨,出主意叫他吩咐何維晉在半夜出海去做交易,而我在這個時間段,也通知了李景華,和李景華做了另一筆交易。只要他把當年的照片給我,我就把一筆發財的買賣和他的仇人送給他,還透露了他的女朋友紀文惠很早之前就和何維晉有著一腿,所以不會在法庭上為他作證。如我所料,李景華報仇心切,沒有想太多,就衝動去赴約,替我們把何維晉滅口了,也拿走了那批令人提心吊膽的貨。
與此同時,章之寒以一個臺商的賬號給何維晉的賬戶匯進一大筆錢,即使今後警方查起來,也會以為何維晉私下做著毒品生意,並不與章大市長有關。而我暫時解決了困擾,不會被突然殺過來的李景華逼得太緊,在他被警方通緝,和任天斷絕來往期間有足夠的時間想法子對付他。”
“你想出法子了,就是再次利用小北,讓她殺了李景華。”晏初曉心灰意冷地說。
“沒錯,這次的確是小北幫了我的忙。她說過會幫我除掉任何不利於我的痕跡的,就果然做到了。她像解決錢旭東,李穹那麼爽快,在李景華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連開三槍讓他斃命。只要不讓她殺她哥,她誰都願意殺。其實也沒什麼,她哥做的孽,她來還也是應該的……”
沈惜玦沒有再說下去,只聽見一聲“啪”的聲音,隨後感覺自己的左臉開始辣疼。
晏初曉再也無法容忍,甩了她一巴掌。打完她的手微微顫抖,僵在半空中。
“你竟然讓小北殺人?!還把這些事說得稀鬆平常?!知道麼,小北以前連魚都不敢殺,心腸是那麼柔軟的人,你竟然生生把她變成一個殺人犯!……小北說你救了她,我看她昏頭了!沈惜玦,你沒有救她,而是把她推進更深的黑暗,讓她萬劫不復!!!”她流淚斥責道。
沈惜玦也流淚了。她狠狠抹掉淚水,依舊做出微笑的神情,面對晏初曉:“你對她很心疼啊,可惜,她為什麼沒有喜歡你呢,而是偏偏鍾情我這個冷酷心狠,魔鬼般的女人!……對,我存心利用她,讓她殺人,萬劫不復!知道麼,我厭惡她!從知道她開始對我有異樣感情的那一刻,我就覺得噁心,憎惡!……我沈惜玦的人生不會這麼可笑,留不住我愛的男人,竟然得到一個女人的愛!所以,我不止千遍萬遍地羞辱她,詛咒她快點消失。當她真正消失時,我是多麼高興啊,我解脫了,不必再沉重了……”
說的都是冷酷絕情的話語,但是晏初曉看見她的眼睛裡還是止不住地淌下淚水。最起碼,有些眼淚是不會騙人的。
或許每個人的發洩方式都不同。沈惜玦的內心也是著實疼著的,可能比她還要難過。這個驕傲的女人不願意承認內心的悲傷,只得說些違心的話語來麻痺自己。
晏初曉沒有拆穿她,沉默地遞了紙巾給她。
沈惜玦沒有接,打量著她,衝她微微一笑。有史以來,是第一次對她善意的笑,是那種在河邊看到她落湯雞樣子的笑容。
“晏初曉,我嫉妒你。”沈惜玦表情柔和了,悠然道,“不全是嫉妒你得到了江湛遠全部的愛,而是嫉妒你內心的真和熱。我羨慕你能對你身邊的好朋友掏心掏肺,義無反顧,即使有的傷害了你,你仍是不計較,會真正地心疼她們,下不了手………這些我都做不到,也不會去做。我對朋友的只是利用,索取,從來沒有付出,所以他們一個又一個遠離我……”
那天沈惜玦講了很多,很多她從來不會說的話語。晏初曉一直以為事情發展到最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是兩敗俱傷,卻不曾料想會是眼前這種場面—兩個人能平靜地坐下來說些真心話。
末了,沈惜玦淡然道:“晏初曉,你不要擔心,江湛遠會醒過來的。我有很好的預感,他會醒來。那天他為我挨刀,其實是在重生。”
“恩,我也知道他一定會醒來。所以,他昏迷著,我一滴淚都沒有流,從來不哭。”晏初曉認可道。
沈惜玦點點頭,釋然道:“他醒來後,麻煩你跟他說一句,我已經原諒他了。從今往後,江湛遠再也不欠沈惜玦什麼了。”
晏初曉隱隱感覺到有點奇怪,詫異道:“為什麼不等他醒來,你親自和他說?”
沈惜玦微微搖搖頭,長長舒出一口氣,道:“不說了,你傳達就好。……對了,你把我的包遞過來吧,我吃完藥想睡一會兒。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