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承認犯過那麼多案了,再承認這一樁,有什麼關係?”她冷冷一笑,道,“但真的不是我。晏初曉,你都已經知道何維晉了,怎麼就不能往深處再想一點呢?有什麼人能更直接地指使他去做這些事,猜不到麼?”
沈惜玦提醒的話語讓晏初曉心裡凜然一驚。她不敢相信心中猜測到的那個人,直搖頭瑟然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太恐怖了,虎毒不食子啊!……”
雲歸夜壑空難狀,月落秋江影自生
沈惜玦臉上也現出一種黯然的神情。她冷靜道:“對,是虎毒不食子沒錯。可關鍵看這子是什麼子,是誰的子?”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雨薇肚子裡的孩子當然是章之寒的!這毋庸置疑!”晏初曉憤然嚷道。
沈惜玦沒有動氣,依舊冷靜地告訴她一個事實:“可是在章之寒眼裡,卻並不這麼想。……晏初曉,其實要怪你,是你造成他們兩夫妻誤會的。”
“你說什麼?”晏初曉越發聽得稀裡糊塗。
“顏行書是喜歡你的吧?一直追求你?……就因為杜雨薇要幫你,想撮合你們,就頻頻與顏行書見面。在‘微語酒吧’裡是,在你和江湛遠回L市時也是,甚至顏行書出車禍住院,也是杜雨薇代你守了他一晚上。她去醫院照顧顏行書,對章之寒撒了謊。你以為章之寒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只不過是不動聲色而已。那些他倆在一起的畫面,章之寒早已經暗中派人拍了不少照片!甚至,他還特意試探了他倆,在家宴上,故意介紹他倆認識。沒想到不知怎麼的,兩個人竟然裝作從來不認識。這叫生性多疑的章之寒怎麼會不懷疑?………他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是絕對不會讓這麼荒唐的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妻子的肚子裡懷著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孫子,想想都不能接受,所以他才起了殺機,寧可錯殺,也不能接受這樣不清不白的孩子……”
只感覺渾身冰涼,晏初曉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淌下來。難怪在醫院期間,他們三個人會那麼奇怪;難怪章之寒見著手術單上父親一欄的簽名是顏行書,會情緒失控,有那麼大反應;難怪顏行書會罵她思想和他們一樣齷齪……一切都明白了,全懂了。雨薇罵她的沒錯,就是因為和晏初曉做了朋友,她才倒了大楣!是她害了雨薇!
沈惜玦的話語仍在繼續:“……要說算計,運籌帷幄,面面俱到,章之寒遠勝於我。他不僅清楚他的秘書何維晉有個相好在醫院,而且知道三年前的交通事故就是何維晉做的,而我的過去,我和杜雨薇及你的恩怨,我所做的一切也被他緊密掌握著。所以他知道我手上有何維晉肇事的證據,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利用我當了‘幕後主使者’。於是,那天我會突然出現在杜雨薇的病房讓你誤會,死老鼠的事件一語成讖,還有紀文惠突然出現在崇明公司的門口找我。連她都以為我是“幕後主使者”,想為了幫愛人,做完這件事就能從我這兒拿走交通事故的證據。想必這些都是何維晉哀求她的吧。我曾經問過章之寒怎麼會清楚地掌握這麼多。他竟然說,他要用的人,一定會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則疑人不用!我終於明白這一市之長並不是這麼好當的。相比之下,我只是小巫見大巫。”
“算計?謀略?你們竟然把人命當做玩弄心機的籌碼?!……他太可怕了,為了自己的猜忌竟然生生扼殺了自己的孩子!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一市之長?!”她感到悲痛,為雨薇悲痛,至今仍被矇在鼓裡。
“他早就不配當這一市之長了。”沈惜玦輕蔑道,“章之寒不僅殘害自己的孩子,還與毒梟走私犯相勾結。這一陣子他涉嫌走私的案子你都聽說了吧?販毒,走私槍支,他都有份。在天豪集團陸君豪垮臺之際,又迅速撇清,將檢察院的視線轉至同僚鐵雲竹身上。本來,我想看在江湛遠的份上提醒鐵雲竹,可惜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當眾凌蔑我母親。所以我………呵,不過章之寒還是敗了,他敗在自己的兒子手上。自己的罪案竟然由自己的骨肉查辦!”
晏初曉陷入沉默,許久,才問道:“你是怎麼認識章之寒的?又是怎麼詳細知道這一切的?”
“算是個巧合吧,天豪集團還存在的時候,我受他們的董事長之邀去參加酒會,拉小提琴助興。宴罷後,我沒有立即離開,一時好奇就到度假山莊四處轉轉,恰巧就撞見章之寒介紹陸君豪和一個泰國人楊振認識,談論毒品生意。我一驚慌,就趕緊逃走。……後來不知怎麼的,章之寒知道那天偷聽的是我,就主動找上我。從此,我們就開始互相合作,各取所需。”沈惜玦陳述道,“那個泰國人楊振被抓時,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