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街燈的光如刀子一般,刷刷地閃著她,把她的眼睛照著刺痛刺痛。陌路紅塵,女人感覺再也沒有人陪著自己走下去。Jessica上岸了,拋下她孤零零地在自己的暗夜裡漂流;即便偶爾撈起來,也只會是Jessica指間拈著的一枚棋子。
無盡的寒冷。夜色中,她竭力用僅有的回憶來溫暖此時心灰意冷的自己。她像安徒生童話中賣火柴的小女孩一般,也有最後一盒尋找幸福時光的火柴。是她的回憶,她點亮了回憶,在火光中,她真切地看到Jessica將她從塞納河救起,守在醫院裡的畫面。那時,她睜開眼,第一次看到Jessica美麗的容顏。Jessica對她溫柔地笑著,笑容有著似曾相識的熟悉,而眼神像一束潔白的月光照亮了她。
一瞬即逝,火光消失了,Jessica溫柔的神情一去不復返。她變了,徹底變了,看自己總是寒光閃閃,像是有一道玻璃嵌在裡面。
女人的眼淚又湧上來,她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也許有一天,她會耗盡這僅有稀薄供自己取暖的回憶,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也會凍死在街頭。那一天,不遠了。
正當她恍惚走神之刻,一輛車猛地在她身邊剎住車,江湛遠的經紀人周凱從車窗裡探出頭,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怎麼哭了?”
女人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朝他努力微微一笑。
恨如春草,漸行漸遠還生
幾日後,警方主動找上門,這是晏初曉始料未及的。她總覺得上次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再沒有別的資訊可以提供,她不知道警察還有什麼好問的。
滿腹疑問地將上次見到的孫頭和徐警官迎進來,晏初曉沏茶問道:“是不是何維晉的案子有線索了?”
“哦,不是。我們這次前來是有新的案子需要麻煩晏小姐協助。”孫頭說著,拿出一張照片推至她面前,“晏小姐,這上面的男人你認識麼?”
晏初曉已經認出照片上的男人是李景華,點點頭,詫異道:“李景華怎麼了?”
“他死了。就在昨天夜裡凌晨1點,他在廟口老街的後巷連中三槍致命,槍槍都正中心臟。”孫頭平靜敘述道。
又死了一個。她的心緊了下,像是有人用扳手上螺絲,扳手咬住螺絲帽的聲音,冰冷而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