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就在昨天夜裡凌晨1點,他在廟口老街的後巷連中三槍致命,槍槍都正中心臟。”孫頭平靜敘述道。
又死了一個。她的心緊了下,像是有人用扳手上螺絲,扳手咬住螺絲帽的聲音,冰冷而堅硬。晏初曉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詢問道:“李景華死了,不知警方為什麼會找上我?是懷疑我麼?”
孫頭欠了欠身,微笑解釋道:“晏小姐多心了。警方找上你,純屬想請你能協助破案而已。晏小姐,帶我們去找任天吧。”
“警察同志,你們找錯人了。上次我已經交代過,我只聽說過有任天和李景華這兩個人,壓根不認識,更別提知道他們的蹤跡。”晏初曉冷靜道。
孫頭重新審視著她,淡然一笑:“晏小姐,換一種說法吧,請你帶我們去找衛鋒吧,找到衛鋒,他自然會知道任天的行蹤。”
她心裡暗暗一驚,不知道警方怎麼知道衛鋒,而且知道自己和衛鋒聯絡著。正當她預備不承認之際,一旁的徐警官開口了,語氣嚴肅:“晏小姐,我們之所以找上你,已經事先調查過了。這些天來,你一直和衛鋒保持著密切聯絡。晏小姐,請你尊重死去的幾條無辜性命,和警方合作吧。”
話已至此,晏初曉啞口無言,只得順從地帶著他們即刻去瑞欣旅館找衛鋒。
江湛遠趕回家時,房子裡空蕩蕩的,不見初曉的身影。他陡然心悸,忙朝她的房間跑去,直到看見初曉的行李箱乖乖地蹲在牆角,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穩當著地。
江湛遠長吁一口氣回到客廳時,電話鈴聲適時響起。他一接起聽筒,就欣喜地問道:“是初曉嗎?你現在在哪裡?”
聽筒那頭短暫的沉默後,是她黯然而低沉的聲音:“是我,阿玦。”
他悶了一歇,平靜問道:“有什麼事嗎?”
他禮貌性的話語讓她止不住地心涼。Jessica緊掐住手中的電話線,淒涼地笑道:“湛遠,我想見你。”
簡短而曖昧的一句話讓江湛遠為難了。他痛苦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初曉的樣子,便冷漠地回絕道:“有什麼事明天到了公司再說吧。工作方面的事和周凱一起商量比較好。”
“我現在就要見到你。是私事。給你20分鐘的時間,能趕到吧?”
Jessica霸道而任性的口氣讓他頓生反感。江湛遠竭力沉住氣,溫和地問道:“Jessica,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呵呵,江湛遠,非要我犯病了,你才會管我麼?”Jessica冷冷笑道,“江大鋼琴家,就算看在過去我們交往那麼多年的份上,現在見我最後一面也不過分吧?”她呵呵地笑了幾聲,便徑自結束通話電話。
“最後一面”四個沉重字眼讓他打了一個冷戰。江湛遠握著聽筒,越想越不對勁,就緊張擱下電話,火速開車趕往Jessica的住處。
和他想的不一樣,Jessica沒有輕生,而是安然無恙別有閒情逸致地拉著小提琴。她微微抬了頭,意識到他已經推開虛掩的門朝自己走來,但仍舊靜默地拉著未完的曲子。
江湛遠汗水涔涔地看著情緒正常的她,長舒一口氣,而後鄭重道:“Jessica,以後請不要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如果你不珍惜自己的命的話,別人同樣不會珍惜。”
她的琴聲戛然而止。隨之安靜下來的手指,如暮春零落的花瓣一樣憂傷。她沒有答話,執拗地半低著頭,但睫毛上的淚滴依然一覽無餘地展現在江湛遠的眼前。
江湛遠隱隱覺察到剛才的話語太沉重了,便緩和口氣道:“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到公司再說,我先走了。”
“江湛遠,你早就知道!”身後的Jessica開口。她直起身,看著止步的江湛遠,憤然道:“你早就知道晏初曉和你都是在演戲。她一點都不愛你,把你完完全全當做傷害我的利器。這些你全部都知道!可是你卻像傻子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由晏初曉利用,來傷害我,甚至還幫她。江湛遠,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過分了嗎?”
江湛遠並沒有轉過身,平靜地答道:“阿玦,如果保護初曉,勢必會傷害你,我感到抱歉,但是我不後悔。……這輩子我做的最錯的事,就是讓你們兩個原本無憂無慮的好姑娘為了我而反目成仇,深深地活在痛苦中,無法釋懷。很長一段時間,我竭力努力過,想保全你們倆,不想讓你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但怎麼努力,我都做不到了。所以如果非得選擇一方時,我想好好保護住我的妻子,不再讓她悲傷。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