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明天我沒時間。”鐵雲竹不領情,冷淡道,“你們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能打車去預訂的賓館。”
“媽,怎麼不住家裡啊?家裡有房間的。”晏初曉很不心安,忙說道。雖說遲早會不是他們家媳婦,但是讓長輩在外面住賓館,實在不像話。
“是啊,乾媽,就算我走,您也不能住外面啊!”周凱也愧疚道。
“對呀!對呀!”小姑撒嬌地搖晃著母親的手,道:“媽,您別住酒店了。我還想和您一塊睡,講講心裡話啊!”
鐵雲竹溫和地摸摸女兒的頭,道:“媽媽和你爸每次出國出差時,都會住賓館,這麼多年,都住習慣了。還有,明天媽媽有一整天的行程,從你們那裡出發不太方便,所以這次還是住賓館。”
江湛遠沒有勸鐵雲竹留下來,反而平靜地說道:“媽,時間不早了,我還是開車送你回賓館吧。”
鐵雲竹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用了,你還是好好守著你媳婦吧!免得又走丟了!”
“乾媽,您不讓湛遠送,就讓我送吧!您一個人,我不放心。”周凱立馬接上,生怕兩母子又槓上。
鐵雲竹沒拒絕,就和周凱一同走出餐廳。
這場家宴多少是因為她的緣故而早早地不歡而散。晏初曉總覺得有個疙瘩在心裡,不解不暢快,便拿起手機想和鐵觀音約個時間,再好好吃餐飯。
她正要撥號時,恰好雨薇來電了。剛剛接起電話,就聽見雨薇欲言又止,語無倫次。
“怎麼了,雨薇?有事你就爽快地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晏初曉取笑道。
聽上去雨薇的確有難言之隱,她嚥了嚥唾液,喉嚨發出的聲響能清晰地從聽筒裡聽到。最後她聲音低沉道:“晏子,能不能代替我去一下警察局?李穹……李穹他死了。”
“什麼?雨薇,你是不是開玩笑呀?”晏初曉失聲叫道,“昨天……就昨天,我明明還看到他來著。怎麼好端端地……就死了?”
“他是死了,昨天半夜。今天一早警方就通知我了,想叫我去現場辨認一下屍體。”雨薇的聲音顯得有點黯然。
晏初曉仍覺得不可思議,昨天明明見著大活人,今天就……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雨薇,警方怎麼就挑你聯絡了?你不是早已經和李穹那……”李穹突然成為死者,她不好再像以前直呼他廝,便改口道:“和他橋歸橋,路歸路了嗎?”
杜雨薇平靜道:“警方在他的手機裡發現儲存我的手機號碼為老婆,便找上了我。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沒改掉對我的稱呼,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頓了頓,她懇切道:“晏子,我現在大著肚子,不適合去認屍。又得麻煩你,你能不能……”
“好,我去。”她沉著打斷。其實就算雨薇不說,她也打算親自去看看。
冰冷的停屍床上用白布蒙著的那具屍體,是李穹沒錯。晏初曉心情頗為複雜,被自己罵了幾年去死的人居然這樣□裸地躺在她面前,她還是有落淚的感覺。畢竟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是會於心不忍。
走出太平間,一個自稱姓徐的警察安慰道:“李太太,節哀順變。警方也正在調查你丈夫的死因,會還你一個說法的。”
“哦,我不是李太太。是李穹前妻的好朋友,也是她拜託我來的。”晏初曉解釋道,“李穹的前妻現在快要生產了,實在不方便來,所以就要我代替她來認屍。我和李穹相識很多年,對他也比較熟悉。”頓了頓,她疑惑地問:“徐警察,你跟我說說李穹被發現死亡的具體情況吧,我對好端端的一個朋友突然沒了,很不能理解。”
徐警官點點頭,坦言道:“是這樣的,死者被發現死在一家小旅館的浴室裡。他像是突然滑倒了一般,喉嚨被一條晾毛巾的鐵絲給割斷了。你知道的,他個子很高,身體意外前倒,就鬼使神差地撞在那根鐵絲上了。”
“意外?”她不解地問道,“警方認為死因是意外?”
徐警官猶豫了一下,道:“確切的是警方認為80%的死因是意外身亡,在現場的地板上很滑,死者喝醉了酒,當時又正在洗澡,稍不留心就會滑倒。而且是個小旅館的房間,住過的人很多,清潔不到位,所以無法做到準確提取指紋的工作。……在現場,死者的財物一樣都沒少,不像是有人因財起殺機的。”
“那還有20%呢?”晏初曉思慮道。
徐警官繼續說道:“警方也考慮過,有人設計要殺死者,故意在浴室的地板上灑了很滑的液體,等死者洗澡時一開水,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