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氣露面,走進他的家門,只是在一牆之後遠遠地看著他的老父親母親在院子裡做家務活。他的父親佝僂著背在壘煤球,而他的母親則低頭往一個小籃筐裡剝毛豆。他們頭上像茫花,隨風拂動的銀髮,他們手臂上的黑紗,一白一黑,是那麼的刺眼,昭示著一個親人的離去給他們帶來的悲痛,也昭示著她給兩位老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她的鼻子一酸,感覺有什麼東西沿著自己的臉龐淌了下來。是共同對孩子的愛,喚回了她最初的母愛。她想起來了,自己也曾有過一個孩子,也曾為他生命悄無聲息的流逝而痛徹心扉過。現在她真的能體諒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淒涼了。

“你來這兒做什麼?你這個庸醫!你這個殺人犯!”她聽到了一個斥責的聲音,彷彿聽到內心審判的聲音。

是那天潑她一身油漆的高中生。他怒氣衝衝地瞪著晏初曉,拎著裝有新鮮蔬菜的袋子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

晏初曉抹了抹眼淚,準備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如果在平時,一般男人的力道是拉不住她的,她只要用力一掙,就能輕而易舉地脫身。然而此時她是無力的,蒼白的,在受害者面前,她無法做到堂堂正正。

“想走?沒這麼容易!上次沒教訓成你,算你運氣好。這回不會再輕易放過你!”少年臉漲得通紅,像關公一般。他索性將手中的菜一扔,揚起手預備對晏初曉動粗。

和上次一樣,她沒有閃躲,木然地站著,閉上眼睛靜靜承受。

那雙手遲疑了,始終沒有落下來。

少年的父親母親聽到動靜趕過來,看著兒子緊緊抓住一個陌生女人,疑惑不解地問道:“鋒兒,你這是幹什麼啊?……這姑娘是誰呀?”

少年憤然地放下手,但是抓住她更緊了,悲痛地質問道:“你害怕了?內疚了?良心受不了了?……既然這樣,為什麼當時不能救活我哥哥?為什麼不能盡力去救一條年輕的生命?他才28歲啊!”

聽到他這番話,兩位老人的目光立即投向晏初曉。老翁顫抖地問道:“是你?……你就是那個庸醫?是你沒把我的兒子救活!是你耽誤了我們家強子!……”

婦人老淚縱橫地撲上前捶打著她,嘴裡不停地叫喊道:“把我的強子還給我!還給我!……”

她被他們推搡著,站不穩,跌倒了地上。這時四合院裡已經有很多街坊鄰居圍了過來,他們的眼光鋒利地剜了過來,還有他們指指點點的罵聲,給著她痛入骨髓的穿刺。

晏初曉茫然地坐在地上,驚慌失措地看著一張張居高臨下探過來的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寫著鄙夷,輕蔑,憤憤不平。

原來過街老鼠的滋味是這個樣,一旦現身於眾人面前,就別想逃脫。眾人正義的討伐聲,叫罵聲,如同泰山壓頂般震懾住她,如同陽光遽然般刺穿她。

然而太冷了,她多麼想看見陽光。即使弄髒自己的心,她也想看到陽光,看到能帶給她溫暖,帶給她希望的陽光。

沒有陽光。穿過眾人的臉,她看見一小方塊淡青轉灰的天空,夕陽就在眼前,一小團,很鮮豔,就像古典愛情故事中,痴情的女子辭世前吐在羅帕上的一口血。

“你滾吧!別再來這兒!我們不想再見到你!……”少年攔住他悲痛失常的父母,衝晏初曉吼道。

她掙扎地站起來,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喃喃說道:“對不起!”但是她沒有離開,依舊不知所措,木然地站著。

看到痛哭流涕,不管不顧要撲上前撕扯晏初曉頭髮的母親,少年忙緊緊抱住母親,罵道:“你這個害人精,還想把我媽氣病嗎?我叫你滾!滾啊!……趁我改變主意前,有多遠滾多遠!”

被罵醒了,晏初曉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掉頭大踏步地走了。

彈淚別東風,倦向天涯去

黑暗中一串串閃爍的霓虹燈,廉價的彩色珠子似的,在夜色中跳躍著。車水馬龍的盛世繁華;華燈初上,精妙絕倫的不夜城;迪廳,酒吧,賓館,或大或小,或遠或近,縱橫交錯……滿街都是行歡作樂的氣息,她卻喘不過氣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潮流湧動,每個人都是匆匆忙忙,意氣風發的樣子,彷彿都有地方可去,都有目標可循。只有她,像個迷路的孩子,站在這十字路口,猶豫站定,束手無策。

不知站了多久,她才狠下心做出一個決定,一個能給她帶來出口的決定。

杜雨薇得知她要去西北當志願者這一決定,再次無語。她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晏初曉很長時間,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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