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精,洗澡去!”
沒安分一陣子,江湛遠聽見她在浴室裡喊自己,便走過去,隔著門道:“又怎麼了?”
浴室裡的水聲小了點,晏初曉弱弱的聲音傳出:“又打擾您了,我不是故意的。幫我拿下內衣唄,我忘拿了。”
江湛遠環抱著胳膊,故意逗她:“你還放得下心,就不怕我待會給你遞內衣時,趁機闖進去?”
“你不會的。我知道我丈夫是柳下惠,坐懷不亂。別囉嗦了,拿衣服去吧。”篤定的聲音。
被她給戴上高帽子,江湛遠無奈地給她遞了內衣。回到客廳時,他看見妻子剛剛穿的淡藕紫的外套正耷拉在地上,便伸手撿起來。
撿起的一瞬間,他聽見什麼東西清脆落地的聲音。只見一條項鍊正靜靜地臥在地板上,亮晶晶的。
看到那項鍊的一瞬間,他全身突然一陣戰慄,記憶裡驟然一響。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帶著做夢般的不真實,他徐徐俯下身,拾起那條項鍊。
項鍊上的純銀豎琴,構成別緻的皇冠造型吊墜,心形旁邊的璀璨鋯石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女孩男孩的情話還在耳際縈繞。女孩驚奇的聲音:“它怎麼會在你手裡?上次不是被別人搶先一步買走了嗎?”
“我直接找那對夫婦拿的。”男孩笑道。
“不可能,那對夫婦執拗得很。上次咱倆軟磨硬泡,都沒有得到。”女孩刨根問底,“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叫那對夫婦就範的?”
男孩執意不告訴:“山人自有妙計。”他取過項鍊,給女孩戴上,溫柔地問道:“喜歡嗎?”
“明知故問。”女孩撫摸著項鍊,甜蜜道:“你知道嗎?我一看到這上面的豎琴,第一印象就是你。雖然你彈的是鋼琴,但我總覺得不管什麼樣的琴都是你。帶上它,我就覺得你隨時在我身邊演奏曲子給我聽,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
“什麼琴都是我?”男孩玩味了一下,承諾道:“我決定了,以後每年都送一條帶琴的項鍊給你,牢牢地把你給綁住……”
………
那些愛太遙遠了,原以為會淹沒在海里的項鍊,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它帶著逝去的那一段的時光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海嘯席捲著他。所有關於她的微笑和痛苦都盈盈在眼前,卻又流轉如飛。江湛遠攥著豎琴項鍊,眼圈不由紅了……
當晏初曉出來的一瞬間,他從過往中晃過神,將手中的項鍊迅速地塞進褲兜。晏初曉穿著睡衣鑽進被窩,沒有發現他的不自然,自我感慨道:“冰凍一天,方知被窩之暖。比起錢太太,我真是太幸福了。”
江湛遠木然地站著,沒有心思聽進她的話語,忍不住試探著問道:“初曉,你今天……今天是不是撿了什麼東西?”
晏初曉被他沒來頭的問題給問住了,她搖了搖頭,納悶道:“沒啊,我沒撿什麼東西。你希望我撿什麼東西呀?”
江湛遠也覺得自己問得太突兀,抱歉地笑笑。他琢磨著妻子似乎對項鍊的事好像不知情,看來是那件外套不小心在哪個地方勾住了項鍊,帶了回來。也只有這種解釋。他沉默了一會兒,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救人後還去了什麼地方啊?回來得挺晚的。”
晏初曉正坐在床上翻看著雜誌,隨口說道:“我就去了一家畫廊,對了,我還在那裡換了溼衣服。”
“畫廊?”江湛遠捕捉到敏感字眼,忙問道:“什麼畫廊?畫廊的名字叫什麼?”
晏初曉合上雜誌,沒有把他的敏感放在心上。事實上,被他一提醒,她也快速地在腦海裡搜尋著畫廊的名字,好臨走時把衣物歸還。她想了半天,結結巴巴道:“是叫什麼sea 畫廊……前面那個英文單詞是……嗨,我想不起來了,也不認識那個單詞。”
江湛遠萬念俱灰,癱坐在沙發上。
晏初曉還在回憶,自顧自道:“叫什麼畫廊呢?塞納河畔的畫廊還挺多的,我得想起來,才能把衣服還給她……”
聽到這句話,江湛遠陡然轉身,問道:“她?初曉,你還在畫廊認識人?”
“嗯,她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今天講的那個讓錢太太想自殺的人就是她。還有她用激將法……”晏初曉停住了,她怕自己剛剛編的英勇救人的事蹟被拆穿。
江湛遠滿懷希望地看著她,殷切問道:“初曉,能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嗎?”
“她說她現在用英文名,別人都這麼稱呼她。我忘了問她的全名。”晏初曉想了想,預備要說:“不過,她叫我稱呼她……”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