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曉掛上電話,還覺得心魂甫定。面對爺爺和小姑詢問的眼神,晏初曉忙解釋道:“爺爺,湛秋,這次不能幫湛遠過生日了,真出了事,是我們倆一個朋友的。我也得立馬趕過去。做的菜你們先吃吧。真是對不起……”
“去吧,還說什麼對不起的,都是一家人。秋丫頭,快到冰箱拿些能帶著在路上吃的給你嫂子,她都忙活了一晚上了。”爺爺包容的聲音。
晏初曉忙制止道:“湛秋,別拿了。我不餓,現在就走了。”說著,她取過大衣和包,就匆匆離開了。
在警察局門口,就看見江湛遠來來回回走著。
晏初曉下了計程車,快步上前忙不迭地問道:“雨薇呢?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把Jessica打傷呢?”
江湛遠面露難色,交代道:“現在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你進去幫雨薇辦一下保釋手續吧,我去醫院看看她傷得重不重。”說完,就急忙朝車子走去。
晏初曉走了一半,像想起什麼,又急急地回過身。可是,就是那麼一瞬間,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她的那句“生日快樂”還是沒說出口。晏初曉看著手上已經掏出大衣口袋預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個有著別緻的銀製鋼琴式樣的鑰匙環,落寞感衝襲而來。
見到雨薇,她正在被警察盤問。她的情緒很激動,拍案而起道:“要我說多少遍,我只是和她私下裡談話,根本就沒有推她……”
“沒有推她,她怎麼會摔倒骨折,還被送到醫院去了?”一個警察不滿道,“你叫嚷什麼,這兒是警察局,由不得你撒野!”
晏初曉忙走過去,有禮貌道:“對不起,警察先生。我是她的朋友,來保釋她的。”
看見她,杜雨薇的眼圈立馬紅了,隱忍的淚水終於落下來。晏初曉忙抱住她,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沒事了。辦完手續咱們就走。”
出了警察局,她倆找了一個路邊攤叫了些東西,坐下來。
晏初曉看著木然的杜雨薇,將剛端上來的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麵推至她的面前,遞了一雙筷子給她,關切道:“快吃吧,你都餓了一天了。”
杜雨薇輕輕地問道:“晏子,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把她給推倒的。”
“我不問,我信你。”晏初曉認真道,“剛才在警察局你都說過了,你沒有推她。”
杜雨薇看著她,笑了:“謝謝你,也只有你肯相信我。”
“別廢話了,快吃麵吧。你知不知道你不先開動,我都不好意思吃我這一碗?我快餓死了。”晏初曉等不及地拿起桌上的醋瓶子給自己的面倒了點醋。
杜雨薇怔怔地看著她,想說些什麼,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笑著爭奪起來:“別光顧著自個兒,給我也倒點。”
她沒事了,晏初曉也感到安心不少,這才想起給江湛遠過的生日居然是自己在路邊攤度過,而他這會兒吃飯了嗎?
黑暗中,江湛遠輕輕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終於在重逢後第一次單獨地靠近她。病床上熟睡著的她臉龐像一朵蒼白而淡雅的花,在灑進的輕柔的月光中散發出清冷的光輝。
像一種輪迴,她又從深海里重新回到他的世界。他原本以為她對於自己而言,是一段隱晦的音樂,美麗而心碎,有著勾起往日回憶的恐懼。可是此刻看著她受傷地躺在這兒,他才覺得自己的心被猛地掰去一角。
她為什麼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來報復他?如果她是快樂的,他願意承擔,無怨無悔。可是她在睡夢中的眉頭分明是蹙著的。
江湛遠憂傷地凝望著那張憔悴的面容,心中泛起一層清苦的淚,她的那些話語簡直生剮著他:
“我一直在想該以什麼身份回到你的生活,朋友的情人還是妻子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都已經成為你生命中的第三者。”
“沒錯,我不斷地充當別人的情人,不斷地尋找新歡。知道為什麼嗎?新歡,是對舊愛的最大報復,也是最好的治療。江湛遠,你還有什麼資格過問我?你甚至都不能向別人坦然地面對我和你的過去,大概連情人這個角色也吝於施捨給我吧!”
“你的太太總是指責我為什麼要破壞別人的家庭,她怎麼會知道,破壞,原來是非常痛快的。難怪當年有人會帶著罪惡感去破壞別人對他的愛和信任!”
………………
並非一切皆成往事,時光不會遺忘當年錯誤的足跡。她理所當然恨他,是他留她溺死在絕望中,溺死在那片深海。那些撕碎,扔進海里的痛苦回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