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草是普羅旺斯美麗的衣衫,那麼葡萄酒則是普羅旺斯的血液。她熱愛葡萄酒,熱愛那滿架的紫藤和葡萄,她笑著說自己是酒國的女兒,而他承諾自己是酒國的女婿,將來一定會駕著金色馬車來接他的新娘。
一切美好的破壞,所有結局的改寫,都是那個夜晚。那天,她破天荒接到江伯母生日宴會的邀請,因為信任他,她便精心打扮,和他一塊去赴約。他的家裡很氣派,門口居然還有警衛員。像她想象的一樣,江伯母邀請了一大幫名媛淑女和豪門子弟。不管她們對他怎麼邀請,大獻殷勤,他一直都呆在她的身旁,直到他的母親出現。江伯母一改常態,對她很友好,客套了幾句後,便要兒子出門去取訂的蛋糕。
他知道母親是有意要將他支開,執拗著不肯去。那時的她想極力留住江伯母對自己此刻的好,便在一旁勸他。他聽從了她的話語,叫她乖乖地等著,無論如何都要等他回來。
他走後,江伯母和氣的臉立馬卸下來,不屑地將她晾在一旁。有名媛淑女和富家子弟朝她走來,不懷好意地要敬她的酒。她不卑不亢地接受,對於從小就喝葡萄酒的她來言,這些並沒有多大的困難。
在喝了一圈人敬的葡萄酒後,她依舊淡定自若,終於讓那一大幫人退卻。可是沒過多久,一個剛剛和她喝過酒的千金小姐大聲叫嚷著自己的古董手鍊不見了,而且很快就認定是她偷了。身單力薄的她和那些豪門貴族據理力爭,千金小姐惱羞成怒,不管不顧地上前當場要搜她的身,她拼死反抗,卻被其他名媛淑女揪住。一陣掙扎,突然聽見一聲尖利的衣服撕破聲,她的衣服前襟被撕破了,撕破的還有她的自尊心。
那幫可惡的人被噤住了,看著衣不蔽體的她。她揪著衣服,含淚看著這些人。當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江伯母,江伯母卻是滿臉輕蔑,戲謔著打圓場道:“依我看,應該不是她偷的,她就算偷了那麼名貴的手鍊,也沒有衣服可以配啊。大家都繼續玩吧,別影響心情,待會兒湛遠回來了,就要入席吃飯了。”
她終於明白,自己像個可憐的小動物,闖入名門貴地。在這裡,任何人都可以踐踏她的自尊心,任意傷害後又任意一笑而過。悲憤感油然而起,她沒有等到心愛的人,就跑了出去,跑進了深沉的夜色………
周遊沒有繼續說下去,用期望的眼神看著晏初曉:“晏醫生,我知道和你講這些,讓你知道真相,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很心疼我的師妹,當年那些事發生後,她沒有怨任何人,一個人去赴死。然而她被人救起,活了下來,現在依舊愛著江湛遠,甚至這次音樂會都專門為他而開的,可是江湛遠直到今天還在迴避,沒有對當年的事做半點彌補。”
“彌補?你想要他做什麼彌補?難道要他和我離婚不可?”晏初曉悲哀地質問。
周遊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他不再逃避,畢竟當年的事他一直都沒有和你坦白,你不也是一直很困擾嗎?晏醫生,如果我的話語傷害了你,我抱歉。剩下的半個故事,我不會再說下去。你想知道,也只能正面問你的丈夫。”說完,他徑直離開………
看著他一張寫滿憂傷,懺悔的臉,晏初曉像一個休克的病人,翻了一下眼睛,然後眼睛又慢慢聚焦。
她硬著心腸,開門見山道:“我來這兒是想知道後來那半個故事,那晚,沈惜玦悲憤離開你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霎時面沉似海,沉默不語。
周遊果然沒有說錯,他又在逃避。現在他的沉默簡直可恥,晏初曉再也無法忍受,提高聲音再一次問道:“那晚,沈惜玦離開你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初曉,你不要逼我。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想起。”江湛遠痛苦道,手不由扶住旁邊的座位。
“你必須說,不要再逃避了!告訴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晏初曉依舊步步緊逼。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的心被猛啄了一口,帶著些不相信,她試探地問道:“那晚,你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才會導致她後來去墮胎,然後去投海?”
聽到這些話,他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連墮胎的事都已經知道了?”
“對,我都知道了。連她在哪家醫院,在哪個醫生手裡,誰給她籤的字,全部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江湛遠,你究竟做了什麼。”晏初曉不迭聲地說道。
“江湛遠,告訴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我不想再被矇在鼓裡,後果怎麼樣,我都承受!求你了!”她苦苦哀求。
“好,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說出這句話,他像牧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