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宇不由得一顫,纖長的睫毛黯然地微微顫動了幾下,隨即垂下眼瞼。他站起身,背對著伊沫,說不出的寂寥。轉身,隨即離開,卻在門口的時候停滯了一會兒:“萱萱,好好照顧伊妃。”他的臉微微像屋內傾側,卻沒有流露出整張臉,那張臉上有太多他不想讓她看見的東西:“你好好休息。”突然停滯了一下:“你最近也別離開落夢殿了。還是好好養傷重要!”
等著蕭軒宇漸漸地離開,萱萱端著藥碗進來的時候,伊沫微微眯了眯眼睛,淺笑道:“看看皇上多關心我啊!”
“公主。”萱萱欲言又止,直視放下手中的藥碗,感觸地看著伊沫寂疏的整張臉。
然而,只是那麼一瞬間,那道直視著她的眼神投射出來的寒意和殺氣,讓她不由得一顫,退後了兩步。她恐懼的抬起頭,望著目光的主人。
伊沫直視著她,淺淺地開口:“萱萱也懂得醫術?”那冰冷的語氣讓萱萱全身顫抖。
明明幾天前還是溫柔地看著她,今天卻完完全全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懂······懂一點。”萱萱狐疑地看著伊沫,同時也充滿了害怕,她已然語無倫次了,從伊沫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已經告訴她,伊沫的武功絕對很強,強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懂一點?”伊沫輕輕地扯了扯嘴角的一抹溫柔的笑意,她正準備起床,奈何,渾身的痠軟和小腹的疼痛時又發作。她咬了咬唇,瞥了一眼萱萱,萱萱一愣,才發現伊沫剛剛被救沒有多久,而且,這個時候,她雖然能夠散發出凌厲的殺氣,卻也是因為中毒而體力不支了。況且她中的是那種毒,要是······
她的思緒還沒有繼續下去,少女清冷的聲音再次地響起:“懂一點的話,怎麼診斷出我中的是芸夜?只是懂得一點的話,又怎能知道那毒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伊沫說完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了伊沫渾身的寒氣更勝。
萱萱愣是咬了咬牙,踱步都了過去,扶起伊沫,幫她穿好衣裳。她就這麼低著頭,垂著臉,那是每個宮女怕得罪主子的表現,也是最保險的手法,可是,她確實在賭,她不會殺了她!
“你不說,我也知道。”伊沫驀然持起了萱萱的手。明顯的感覺到了掌中的手一顫,她微微地勾勒起唇角。隨後又是淡然地開口:“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奔波。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時候。這誰都沒有錯!”
她隨後,坐在梳妝鏡前,萱萱只是一愣,還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梳子,仔細地輕撫著她的墨髮。鏡前的女子是那樣的美麗,相同的容顏,卻不相同的眼神。才幾天前啊,她親手拿著梳子為她綰髮,那是溫柔的她笑著對她說萱萱。那個時候,她心底動過,卻也只是瞬間又變得堅毅,可是誰又知道,脆弱過的神經是不會完全的修復的!此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冷豔的樣子,更加的美麗,卻讓人望而卻步。
萱萱深吸了一口氣。驀然感覺到了周身的殺氣和寒氣都散了去。她恬淡的聲音又一次地響起,“萱萱不明白,公主為何要這般對待自己?”
伊沫淺笑了笑,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她悠然開口:“你指的是向自己下毒,來害死一個不相關的嬪妃嗎?”她婉轉悠然地嘆了口氣:“我不喜歡她。我不喜歡的東西,統統都要在我眼前消失!”她說的雲淡風輕,卻讓人渾身一股的冷戰。
這個說辭似乎是太荒謬了。為了害死一個自己不下換的人,就這樣對待自己?還下手這麼狠?芸夜是什麼樣的毒藥,萱萱心底其實清楚的很!相當於斷腸草的藥,卻比斷腸草毒上一百倍。這一次若不是神醫雲翳救了伊沫,恐怕,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難道她就那麼確信皇上會找雲翳來救她?
伊沫只是微微的一撇,她淺笑了一下,眼中浮現無限的柔媚。萱萱眼裡的一切,她讀地清清楚楚,只是,她也沒有把握不死去。她只是在賭,她賭蕭軒宇會來救她!不過,她卻也不是一個那生命開玩笑的人。解藥早就已經被她藏在了指甲裡。只要到了最後的一刻,她就會用指甲狠狠地劃破面板,讓解藥傾入血液。
看著鏡前的女子,美麗的臉上浮現了幾絲慘白。額間還若隱若現的一抹紅色淤血,這是中了芸夜的症狀。伊沫驀然抓住了萱萱正要為自己綰髮的手。感覺到萱萱的手莫名的一顫,她若有若無地勾勒起唇角:“不用給我梳妝了,待會兒,我還要繼續休息。這如妃下的毒還真是毒辣的很,我到現在都還是渾身的睏乏。對了,叫御膳房多燉些補品,我餓得很。”
她說的雲淡風輕,將所有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