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與鍾漫之間添點曖昧色彩,他的威信就蕩然無存。
可自己能想到這層,佈下這個局的莫霖會想不到嗎?他是否已設下陷阱等自己出招?
林誠狀似悠閒地坐著,心裡卻已轉了好幾十個念頭。
他冒險煽動,就算拉下了莫霖,自己也不一定能升為總經理,總公司明年還是可以再派人來,而自己這舉動必然引起新當權者的猜忌。
他按兵不動,瞧陸友良這幾天對鍾漫的冷淡,兩人應該不會聯手,自己一系仍是公司最大勢力。而且他相信稍加暗示,莫霖定會明白他承了自己一個人情,未來這幾個月就算出事也有張保命符。
兩相權衡,林誠當然如此刻一樣選擇按兵不動,隔岸觀火。
場中的莫霖與陸友良卻沒林誠如此寫意。大話骰節奏快,他倆單挑了二十多輪,莫霖算是稍勝一籌,但也喝了兩杯,而陸友良則向第四杯進發了。喝下肚的酒精帶著火似的隨血液流動,陸友良整張臉脹紅,眼神晶亮晶亮,平添幾分戾氣。反觀莫霖兩杯下肚臉上絲毫不變,只是平常掩在眼底的精光漏出幾分,比在辦公室時更有氣勢。
“怎麼這遊戲只有你倆玩啊?我今天請的是全部人,可不是隻請你倆啊。”鍾漫見兩人似乎愈鬥眼神愈兇狠,再這樣下去可就不是玩的了,立刻出言阻止。其他人雖想繼續看兩大巨頭互掐,但也怕會鬧出什麼事來,紛紛出言贊成改玩別的。
莫霖與陸友良互看一眼,依言放下骰盅,鍾漫見狀悄悄鬆了口氣,開始問著大家要玩什麼。可惜成全了大我的人必然犧牲小我,此後換了幾個遊戲,大輸家都是鍾漫,特別是最後一杯因為綠茶不夠,一杯裡半杯都是芝華士,鍾漫還被懲罰一次喝完,結果喝完沒五分鐘已經軟軟地把頭靠在沙發上,雙眼迷濛地眨著,眼皮沉重得不得了。
“鍾漫,你還醒著吧?”已經凌晨了,雖然明天不用上班,但大家見玩得差不多都打算離開。
“我沒事。”鍾漫揉了揉太陽穴,扶著沙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酒量酒品都不錯,喝多了除開走路不穩,也只是反應慢和渴睡,絕對沒有胡言亂言大吵大鬧的情況。
“我看找個人送她回去吧。”旁邊的小趙見鍾漫走路都不穩,有點擔心。
在場有私家車的只有莫霖、陸友良和林誠,理論上喝酒最少的林誠應該負起此任,但誠哥沒說話,大家便有志一同不開口。
“我來送明儀和鍾漫吧。”
三十九。 醉話
見莫霖把鍾漫組的人攬下,陸友良把原本想說的吞回去,眾人也沒意見,擾攘一會就散了。
張明儀扶著鍾漫走得頗為吃力,走了兩步忽覺臂上一輕,原來莫霖把鍾漫的手繞到他的肩上,把大半重量都扛了去。
“莫總,麻煩你真不好意思。”見莫霖主動提出送自己回去,又出手幫自己的忙,張明儀心中甜甜的,沒怎麼喝酒的臉漸漸紅了,看他的眼神也大膽起來。
“沒事。”莫霖把鍾漫放到後座,回頭見張明儀已經自動自發坐到副駕駛座,不禁對這女子來了氣。把一個喝醉了的人丟在後車廂算什麼?也不會坐在旁邊照顧一下?
這邊廂張明儀卻對莫霖的心思毫無所覺,笑眯眯地扣好安全帶,開始打量車廂裡的一切。
玻璃窗都很乾淨,看得出莫霖是個愛潔的人。車裡沒掛什麼裝飾,就連一般會掛佛像掛件的倒後鏡也清清爽爽。她在四處看了下,眼光忽然被一旁色彩繽紛的東西吸引。
“這是什麼?”張明儀拿起那物事,發現是條包裝精緻的糖果。“莫總你喜歡吃糖果?”
那是買給鍾漫吃的。莫霖當然沒打算說出來,而是用問題解決:“你住哪?”
“我跟父母和弟弟一起住在西城區,之前有想過搬到東城區去,比較方便上班,但父母都住習慣了不想搬,我也不好逼迫他們……”本來只是想張明儀報個地址,卻沒想她一長串地說著,先是暗示自己孝順,再來暗示自己賢良淑德……最後當然是:“我父母現在還逼著我找男友呢。”
“嗯。”莫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換作平日一定配合她客套幾句,但此刻在自己非常私人的空間裡,他連半句客套話都不想說。“介意我開收音機麼?”
“當然不介意。”
收音機播出耳熟能詳的悠閒輕音樂,記得有次鍾漫聽了,直嚷著這是催眠音樂,還裝模作樣批評收音機不應播放這種音樂催眠駕駛者,增加交通意外云云……想到此,莫霖抬頭朝倒後鏡看了鍾漫一眼,她閉著眼倚著玻璃窗,蒼白的臉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