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是什麼。”
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沒有忘記。我只是不能保證,在緊要關頭,是否能放棄她。”
“但你清楚應該怎樣做嗎?”他追問道,“你明白你的決策有多重要嗎?”
“是的。”我小聲地說。
“這就夠了,”他說,“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揚起眉梢。“時光如梭,你聽上去可越來越像塞巴·尼爾了。”我不帶感情地說道。塞巴是為暮先生指點吸血鬼之道的另一個吸血鬼。
“我會把這當成一句讚揚的話。”他微笑著躺了下去,閉著眼睛,在沉寂中休息,留下我一個人想著黛比和吸血魔王,思考著可能必須做出的孤注一擲的抉擇。
第十一章
等到我們離開倉庫去面對命運挑戰的時候,暮先生的腳脖子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肉皮上還有一片紫印,但最糟糕的腫脹已經消退了。我們在下水道里緩慢地前進,他儘量不用腳脖子使勁,但必要時他已經能夠獨自站立了。
我們沒有對走向令人恐怖的黑暗深處做過多的討論。時辰一到,我們就徑直從倉庫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大門被板子擋住了,我們破門而出,找到一個井蓋,鑽進大街下面,一路沒有遇上任何吸血魔或陷阱。
路上我們什麼都沒說。我們每個人都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以及處境的險惡。成功的機會很渺茫,即便有,逃生的可能性也很小。如果我們殺死吸血魔王,他的手下為了報仇毫無疑問會幹掉我們,他們會不再受小先生預言的約束。我們是在走向自己的末日,無論你有多麼勇敢,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經過一番漫長而沉靜的跋涉,我們來到那些最近修建的下水道中。與舊下水道相比,這些新下水道乾燥而溫暖。從這兒向前,再走很短的一段距離就能抵達那個大洞,二十四小時前我們曾經在那兒與吸血魔展開過血戰。
二十四小時……就好像過了幾年。
牆角放著幾支燃燒的蠟燭,燭光下的大洞裡顯然空無一人。前一天被我們殺死的吸血魔的屍體已被拖走,不過一攤攤的血水還在。洞穴另一端的巨型大門緊關著。
“留神腳下,”暮先生在入口處停下時說,“把武器放低,還有——”
他突然停住了,臉拉得老長。他清清嗓子,用一種出奇溫和的語調說:“你們兩個有誰帶了武器嗎?”
“當然——”我剛一開口,馬上就閉上了嘴巴,跟暮先生剛才的情形一樣。我把手往腰裡一摸,劍平時都插在那兒。但現在劍沒有了。我被捕時扔掉了,接下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一直都沒想到換上一把劍。
“唔……你不會相信這……”我嘀咕著。
“你也忘了?”暮先生難過地嘆息著。
我們眼巴巴地看著哈克特。
小人搖搖他那沒脖子的灰色腦袋。“抱歉。”
“棒極了!”暮先生厲聲叫道,“這是我們一生中最為至關重要的一場戰鬥,我們卻赤手空拳地來了。我們是哪號傻瓜呀?”
“是那種膽敢在暗夜裡偷偷逼近幽靈的特號傻瓜。”有人在洞裡說。
我們像被定住了似的,睜大眼睛瞪著茫茫黑暗,兩手禁不住在身體兩旁抽搐起來。這時一個腦袋突然從門廳上方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我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萬查!”我們歡叫道。
“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王子咧咧嘴,他一直懸掛在天花板上。他從上面悠了下來,兩腳著地後,轉身跟我們打招呼。哈克特和我擁上前去,和這個頭綠色、身披動物皮、滿頭皮屑、渾身臭味的男人擁抱。萬查的大眼睛驚愕地瞪得老大。然後他用小嘴巴抿出一個微笑。“愚蠢的白痴們。”他咯咯地笑著,也抱住了我們。他衝暮先生伸出胳膊。“你不打算擁抱我嗎,拉登,老夥計?”他抱怨說。
“你知道該怎麼去擁抱。”暮先生反駁道。
“噢,忘恩負義。”萬查哼哼著說,然後放開我們,向後退了一步,示意我們往洞裡走。“我偷聽到的是真事嗎?”他問,“你們沒帶武器?”
“我們下午遇到了很大的麻煩。”暮先生輕蔑地說,耳朵根都漲紅了。
“如果你們趕來觀摩本世紀是怎樣收場的,卻連武器都忘記帶來,想必今天下午是歷史上最為恐怖的下午。”萬查咯咯地笑了笑,然後認真起來,“你們脫身還順利嗎?有什麼不愉快?”
“我們越獄比較容易,”暮先生說,“一路上倒有幾次險情——我許久都沒碰上過激怒的暴徒,再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