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及曼德勒全市的全貌盡收眼底。
“這裡的風景怎麼樣?”薛平閉上眼睛,伸開雙臂,一臉的輕鬆愜意。
花兒扶著欄杆,極目遠眺,一片鬱鬱蔥蔥間無數挺拔的佛塔林立,淼淼焚香迎風而起,隱隱的有鐘聲傳來。
“那邊是什麼?”花兒指著佛塔的方向問道。
“那裡都是些曼德勒的寺廟。”
花兒目光深邃的望著那裡,下意識撫了撫小腹,心裡湧起虔誠的嚮往,“我想去那轉轉。”
薛平望著她的側臉,會意的點了點頭。
兩人輾轉離開曼德勒皇宮,驅車到了寺院。
薛平好似與這裡的紅衣僧人很是熟稔,熱切閒聊的幾句,他們就帶著兩人繞過熙攘的大門從寺院的後門進去了。
國家可以不同,但是宗教卻同根相連。
大雄寶殿內菩薩、羅漢、佛祖金身塑體,體態豐盈,栩栩如生。
香客們胸前雙手合十,跪在墊子上,三叩九拜,嘴裡面喃喃有詞,為心中所繫之人祈福禱告。
花兒手裡捏著幾柱點著的香,在巨大的佛像面前,默默在心裡禱告著。
薛平望著那纖瘦的背影,心裡面頓時千頭萬緒,此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在她的內心裡是否會為自己留一個角落呢。
花兒虔誠的在每一個神像都參拜,將心裡那個小小的願望默唸了不下於上百遍,生怕頭頂的神靈聽不到自己的禱告。
想想自己也原本是無神論者,可是自結了婚後,自己的生活亦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風平浪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的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先前自己沒有誠心向佛而受到了責罰。
人總是這樣,心中一旦有了重要的人或事,就會變得患得患失。
花兒參拜完後,扭頭才發現身後的人已不見了蹤影。找尋了半天,在後院池塘邊的假山上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
“薛平,你在這幹嘛呢?”花兒爬了上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對勁,眼神裡綻放著無盡的哀傷,在他的右手裡捏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花兒心中一動,蹲在他身旁,關切的問道:“你,你怎麼了?”
薛平沉默不言,微微閉上了眼睛。
花兒伸手拿過他手裡的照片,照片上是五個燦爛笑臉的少年,他們赤裸著上身,在及腰深的水塘裡嬉戲、打鬧著,似乎都能隱隱的聽到他們的歡樂的笑聲。
“這照片……”花兒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抬眼猛然明白過來,自己此刻身處的地方正與照片上大同小異,再瞧身旁的薛平,在這照片裡其中一個孩子與他長得極其神似。
“他們,他們是誰?”
薛平睜開了眼睛,淡淡說道:“他們都是與我同村的小夥伴,也是父母雙亡的孤兒。”
“是和你從小玩到大的嗎?那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呢?”花兒又問道。
薛平嘴角扯出一絲慘淡笑意,指了指池塘、假山,說道:“他們都在這裡。”
“什麼?”花兒驚恐的看了看四周,弱弱的小聲說,“你,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都在這裡,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他們微笑的樣子。”薛平眸子上染了一層黯然,淡淡又說了一句,“我把他們的骨灰撒在了這片天地間。”
花兒聽罷手一抖,照片滑落,被風吹進了池塘裡。
“照——照片!”花兒大叫著起身要跳下去,卻被薛平拉住了。
“別去撈了,這裡的水已經挖深了,而且雜草叢生,會有危險的。”
“不行!它對你很重要”花兒固執的脫掉了鞋子。
“你更重要!”
花兒一怔,望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他並沒有玩笑的意思。
薛平轉過視線,望著西斜的太陽,重新坐定說道:“小時候,我們經常來這裡戲水玩耍,那個時候池塘沒這麼大,裡面也沒有什麼荷花蓮蓬,更沒有這些假山盆景,有的只是一些大石頭,還有一些泥鰍、小魚……”
他娓娓道來,臉上難得的掛著微笑,整個人沉浸在幼時歡樂的時光裡。
越是懷舊的人,就越容易感傷。
“每次從外面回來,我都會來這裡陪他們說說話,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活著回來,就不會再有人來陪他們了。”薛平說罷,微笑隱去徒留嘆息與悲傷。
望著他落寞的背影,花兒心裡的愧疚更加的劇烈,“對不起啊,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