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坐不住了,一把抓起那幅血書就往樓下跑。烏尼婭得意洋洋地衝另外兩個人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搞定!”
一場風雨過去,看似是雨過天晴了。兩人著意和好間,都絕口不提當日的衝突話題。只是話憋在心裡,終是存了些疙瘩。這兩個人都是初涉情場,又根本不懂得彼此包容,更不知道退讓,只顧憑著一腔熱戀盡力去愛,強烈的愛沒有一絲縫隙,恣意熾烈,燃燒了自己,也灼傷了對方。
然而這份來之不易地和平根本沒維持兩天。
隱患終究是隱患,只要稍稍觸及,就終於再一次地爆炸了。
沈康正忙著呢,他這兩天的心情很是不錯,幹著活兒還哼著《打靶歸來》。一抬頭,就看見一個人正笑眯眯地站在他桌子跟前看著他。
是黃仕!自從沈康調到基地來以後,兩人就沒見過面兒。上次去檢查正好黃仕回家探親去了,兩人失之交臂。
看到穿一條褲子的老戰友,兩人都是十分高興。沈康把桌上的檔案收到抽屜裡,拉住黃仕就要出去搓一頓。
黃仕連忙攔住他:“喂喂!別忙啊!你得把蕭暮也叫上吧。我還從來沒跟她在一塊兒吃過飯呢!現在是我弟妹了,總得給我個面子了吧!”
沈康咬著牙衝他揮了揮拳頭:“你可得把你那哈喇子都給我收拾起來了啊!跟你一起吃飯可以,可是你可別想再打什麼主意了!”
說歸說,沈康還真不好抹黃仕這個面子了。他拿起電話讓總機接通宣傳隊。
電話接通了。話筒裡傳來宣傳隊通訊員的聲音:“你好,這裡是宣傳隊,請問你找哪位?”
沈康請他去叫一下蕭暮,通訊員把電話放下,接著沈康就聽見他仰著脖子的宏亮聲音:“蕭暮!蕭暮!軍務處有電話找!下來接電話!”
沈康實在是對這個電話叫人的方式感到很無奈。被通訊員這隻大喇叭一喊,估計整個宣傳隊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不過我們的沈參謀在宣傳隊義務站了那麼多天的崗,對於宣傳隊眾人的取笑早已經表現得很淡定了。只要蕭暮不要不理他就行。
宣傳隊的電話在一樓的走廊上,蕭暮還沒從四樓跑下來。沈康就聽見聽筒裡傳來一個男人的大嗓門咋呼著喊進來,叫得正是蕭暮:“蕭暮!蕭暮!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你去告了密!老子昨天去掏了一手的大糞!”
沈康聽出來了,這不是李玉申的聲音嗎?他不由自主地將聽筒貼緊耳朵,屏息聽了起來。
就聽到蕭暮的聲音遠遠從樓上傳來,她在笑,清脆的笑聲跟串銀鈴鐺似的:“哈哈哈!老李啊,你真的又去偷蘿蔔啦?我可沒有去告密,我只是提醒了老瓜一聲兒罷了!”
聽筒裡許多人的聲音笑得十分雜亂。沈康沒聽到李玉申又說了什麼,直到有人拿起聽筒,傳來蕭暮那還帶著笑的聲音:“喂!沈康?”
沈康強笑了一下,澀著嗓子問:“剛才是怎麼了?”
蕭暮又是一串快樂地笑:“上個月我跟警衛營的幾個兵去偷後山老瓜種的蘿蔔來著。誰知道那蘿蔔還沒長好,才比筷子粗一點兒。沒扒著蘿蔔不說,還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條狗,逮著我們就要咬。我們幾個嚇得抱頭鼠竄,結果我跑不動了,他們幾個只好輪流揹著我跑回來。”
她笑得像一隻偷著雞的小狐狸:“可把他們給累死了。前幾天我約莫著蘿蔔該長得差不多了,找小李想再去瞧瞧,誰知道那個臭東西說什麼‘你這個臭丫頭!死沉死沉的!帶你去還得再揹著你跑回來!’說什麼都不帶我去了,我就去老瓜哪兒轉了幾圈兒,問問他蘿蔔長成了沒有。誰知道老瓜也是個妙人兒,竟然不吭聲地給蘿蔔地裡都澆上的大糞!哈哈哈!這不,有人就栽進去了不是?”
她想起那幾個人一手的大糞,一臉吃癟的表情,更是忍不住捧腹狂笑了起來,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等她再拿起聽筒的時候,聽筒裡傳來的只是一陣“嘟嘟”的茫音,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斷了……
沈康的心裡又澀又辣,不知道都是什麼滋味兒。他放下話筒,勉強笑著對黃仕說:“實在對不住了,蕭暮她有事兒,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讓她過來給你敬酒……”
黃仕看著他難看的臉色,沒有說話,只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就咱們倆,喝起來還更痛快些!走!咱們去痛痛快快地喝一場!”
心裡有事兒,沈康喝起來就帶著幾分借酒澆愁的味道。再加上黃仕又是海量,沈康就不免喝得大醉了。
他不知道同樣喝迷糊了的黃仕是怎麼給他送回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