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從容中帶著淡淡的幾分厭倦的表情,更是把那種高高在上的貴族氣質演示的淋漓盡致 。
她外公的母親是英國的女勳爵,外公從小就在母親嚴格的貴族教育下長大。後來更是把這一套一點不漏地教給了他唯一的外孫女兒。這套東西在她六歲的時候她就已經能用得熟極而流了。別說是在這兒吃魚,就是在英女王跟前吃螃蟹,她也不會有半分丟份兒。
她淡淡地把魚肉切成條,送到沈康的面前,隨後一抬手,“噹啷”,把刀叉扔到盤子裡。
這清脆的一聲,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是那麼的突兀。已經有人扭頭看過來,侍應生更是快步走過來,他勉強地衝著蕭暮半鞠個躬:“請問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嗎?”
蕭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流暢的法語指著面前的乾白酒對他說:“這隻酒的口味偏重,搭配這條魚我不喜 歡'炫。書。網'。請你給我換一杯Viognier 過來。”
她的面前是一杯雷司令乾白,搭配普通的魚是綽綽有餘了,但是她的主菜是烤魚,換成Viognier(斯洛利乾白)散發著精細的五月花香氣,鳶尾和新鮮杏子的芬芳,搭配起來確實是更加口味獨特一些。
而這些,一般人是分辨不出來的,只有那些挑剔的老饕才會在意。
她的法語帶有一點點的普羅旺斯口音,流利得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侍應生的神色變得恭敬起來。他畢恭畢敬地對著蕭暮鞠了個躬,就要下去。
蕭暮的嘴角噙了絲冷笑,接著對他說:“還有,我想給你提一個建議:做你們這行當的,最緊要的就是要心氣平和、氣度雍容。以貌取人是最要不得的,更不能為了我會說兩句鳥語就前倨後恭。這在我們中國就叫做,”
她換成中文,一字一頓地說:“眼、皮、子、淺。”
許姯熙的臉變得通紅。
蕭暮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對沈康說:“我不喜 歡'炫。書。網'吃西餐,不過是最討厭他們的裝腔作勢。都一樣是進嘴的東西,用手抓和用什麼送進嘴裡,有區別嗎?中國人用一隻手使筷子就能搞定的事兒,外國人非得使上兩隻手刀叉齊上,還自詡為文明。那麼這麼說的話,每頓飯都給他們用蟹八件,不就更高尚了?對不起,這種裝模作樣讓我沒有一點胃口,我感覺還是吃大饅頭就酸辣湯過癮。你們慢慢吃吧,我先告辭了。拜拜。”
說完,她推開餐盤,徑直離開。
沈康急忙站起來追過去:“蕭暮!蕭暮!你等一下!”
許姯熙匆匆簽了單,也跟著追出來。
蕭暮走得很快,已經出了會所大門了,沈康跑著追過來:“蕭暮,給我留點面子。”
蕭暮猛地回頭,倔強地看著他:“沈康,我想這句話正是我想對您們所說的。”
許姯熙遠遠地喊:“康哥!你們等等我!”
沈康抓住蕭暮的手懇求道:“小熙的身體不好,所以大家一向都慣著她。她說話不注意,並不是有意的針對你。蕭暮,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蕭暮看著他:“小熙?跟你完全沒有血緣關係、青梅竹馬的妹妹?你寵著她、慣著她,可是憑什麼也要我讓著她?!她罵我可以,我讓開還不行嗎?你拉著我幹什麼,你的妹妹來了,你哄著她去吧!”
沈康氣得低吼道:“蕭暮!你不要無理取鬧!”
蕭暮勉強忍住的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她猛地一甩頭,大步走了出去。沈康追出了兩步,就停了下來,他看著蕭暮的背影,覺得是那麼的迷惘。
這時,一輛軍卡呼嘯著路過蕭暮的身邊,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從駕駛室裡伸出一個頭來:“蕭暮!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他看到蕭暮的臉,推開車門跳了下來:“蕭暮你哭了?喂喂!你怎麼了?!”
蕭暮抹去淚水,笑道:“我剛買的鞋子不合腳,走得我腳痛死了,正好遇見了你,搭一下便車!”
小李揉了揉蕭暮的頭頂,一把把蕭暮舉起來送進駕駛室:“好!我陪你!你想去哪兒?”
沈康氣得剛想攆過去,許姯熙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拉住他的胳膊:“康哥,蕭暮怎麼跟人家走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說的根本和她沒關係……”
沈康嘆了口氣,扶住許姯熙:“不要緊,她過兩天就好了。不過,小熙,我希望你能接受她。因為她一定會是你的嫂子。”
許姯熙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康哥,你也認為我是在難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