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委屈也頓時消散了。沈康看著她的眼睛裡羞怯的盈盈眼波,不由得痴了,他們的眼神瞬間就膠結在了一起,只顧著深情地對視著,完全忘記了身旁外物的存在。
許姯熙看著他們情不自禁的深情流露,心裡卻是疼痛大作。
她清了清嗓子,咳嗽兩聲打斷他們的凝視:“咳,咳!康哥、蕭暮,咱們快吃飯去吧,我快餓死了!”
蕭暮的唯一一身便裝,就是一件毛衣和一條牛仔褲,外加一件小外套,一雙球鞋。平常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穿在青春煥發的蕭暮身上,還很是美麗。
可是當他們跨進這間城內頂級的會所的時候,蕭暮沒多會兒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寬闊、華麗的會所裡並沒有多少人,然而偶爾經過的男男女女,卻都是服飾精緻,表情高傲。蕭暮雖然看不出那些品牌,但從給他們服務的金髮藍眼的外國服務生的態度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地位。
服務生把他們帶到座位上,一路上都是畢恭畢敬地招呼許姯熙和沈康兩個人,坐下之後,也只是首先遞給了許姯熙一份餐單,又隨後遞給了沈康一份,把蕭暮視作片空氣一般不作理會。
他們毒辣的眼睛早已經看出來誰才是有錢的大爺,誰是跟著蹭飯的小廝。
粗心的沈康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些小事,他翻了翻餐單,上頭全是法文,根本沒有一個漢字。沈康把餐單遞給許姯熙:“小熙,我的法語不太行,你來點吧,別給蕭暮點乳酪,我什麼都可以。”
許姯熙抿嘴笑了:“你還有不行的時候啊?那好吧,我來點了啊。”
蕭暮聽著她用法語跟那個服務生交談,她給自己和沈康點了牛排,給蕭暮卻點了魚。
蕭暮低頭暗暗冷笑,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呢。這是要看她出醜呢。
她有些傷心地看著沈康,似乎,他也是這麼認為呢。
點的頭盤上來了,沈康怕蕭暮用不好刀叉,又怕傷了她的自尊,都是細心地給蕭暮分好再遞給她。愈是這樣,蕭暮看著他自以為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愈是氣苦,索性什麼都不動手,懶懶地任憑沈康服侍。
許姯熙慢慢悠悠地將沙拉叉進嘴裡,一邊兒淡淡笑著看沈康忙碌。
主菜上來了。
沈康一看到蕭暮面前的香草烤魚,終於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笑著說:“蕭暮不喜 歡'炫。書。網'吃魚,我跟你換換吧。”
說著,就把自己跟前的牛排幫蕭暮細細地切成小塊。
許姯熙的臉色終於變了,正好在這時,大廳中間那個鋼琴手彈的《海頓小夜曲》彈錯了一個音,許姯熙的臉一冷,把餐具一推,招手叫過服務生過來,指著那個鋼琴手說:“我們在這裡用餐,請不要提供噪音。”
服務生連連道歉。沈康連忙打圓場:“小熙的耳朵太厲害了,錯了一個音都能聽出來。這說明你的鋼琴水平又進步了啊。好 久:炫:書:網:沒有聽你彈過琴了,你去給我們彈一曲聽聽怎麼樣?”
許姯熙冷笑道:“我學彈琴又不是為了去賣藝,在這裡賣弄什麼?我又不是戲子,還要在臺上蹦蹦跳跳地表演給人看!”
蕭暮的臉色“唰”地變了,還沒等她開口,許姯熙看了她一眼,笑著跟她道歉:“哎呀,對不起。蕭暮,我可不是在說你,你別在意啊。”
這就更是故意地打她的臉了。沈康握住蕭暮的手,對她陪笑:“蕭暮,你別生氣,小熙口沒遮攔慣了,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用這個藉口就可以隨意侮辱人嗎?
蕭暮定定地看著沈康一會兒。她這麼被人看不起,他還幫著人家來跟她道歉。
誰才是你要維護的人?
沈康在她劍一般的目光下有些坐不住了。他看著她,眼睛裡露出一絲祈求。
小熙畢竟是他從小照顧大的妹妹,她身體不好,大家都寵著她慣了,養成了這麼個惟我獨尊的性子。她也沒有什麼惡意,忍忍也就過去了。總不能為這個就跟她翻臉吧?
蕭暮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她好歹總算把目光從沈康臉上挪開。
她低下頭,伸手把沈康面前的魚盤端過來,溫柔地對著沈康笑:“你只顧上照顧我了,自己還什麼都沒吃呢。我來餵你吃魚好不好?”
她雖然是笑著徵求他的意見,可哪裡容得下他半分反對?
在沈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嫻熟地拿過刀叉,乾淨利落地把一條魚骨輕輕巧巧地拆下來,魚骨幹乾淨淨,魚肉完整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