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吧!”安格對她笑了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抬手,輕輕碰了碰女兒的臉頰—她小心翼翼的碰觸,彷彿像是害怕弄壞了她。她輕聲道:“要乖乖聽師姐的話,不要惹她生氣。”
風靈眨了眨眼睛·黝黑的眸子裡湧起一股子溼氣,但只是變成了霧氣,看起來越發惹人憐愛。
這個孩子其實長的很像她,柔軟的黑色長髮,黑色的眸子。她的眼睛眉毛無一不像她,兩人站在一起,有七八分的神似,因著她的面貌年輕,看起來倒跟孿生姐妹似的。只是風靈身上還有少女的嬌俏天真與可愛,她則成熟的多·有一種成年女子才有的持重。
“孃親放心,靈兒不是小孩子了。”風靈抽了抽鼻子,卻綻開一朵歡喜的笑面。嬌俏的吐了吐舌頭:“孃親快去找哥哥吧·哥哥才是要人哄的小孩兒呢!您不知道他……性子可別扭了!”
“哪有做妹妹的說自家哥哥壞話的吖!”看著她愉快的模樣,安格心裡一鬆,頓時也放開了許多,伸手捏捏她的鼻尖,輕斥道:“頑皮!”卻沒多少責怪之意。
風靈呵呵的笑著閃躲,十六歲的少女,還是第一次和自己的母親這麼親近…···一時之間,她隱藏起來的那份對父母的渴慕似乎一瞬間都從眸子裡洩漏了出來·讓安格有些招架不住。
她嘆息一聲·上前一步,將少女攬在懷中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從前是娘不好·忽略了你們兄妹……以後,娘會經常陪陪你們的。”
半晌未曾聽見少女的答話·鬆開手,卻見她已經是哽咽的不成樣子。安格只得仲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笑道:“快去吧,別讓你師姐久等了……我去看看鐘兒。”
少女用力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動。
安格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也不催促,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慢慢向著思過崖的方向走去。
大約······風靈是會直到看不見她了,才會去殷若雪那裡。
思過崖上,一陣陣風從谷底向上吹拂,吹的人的衣抉飄飄。道袍寬大的廣袖與袍邊鼓成了一個氣團,那風太凜冽,刮在臉上有種別樣的生疼。
孑然一身立在思過崖上的青年手捧著一隻精緻的紫砂壺,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星眉朗目帶著三分儒雅、四分倔強,還有剩餘的三分迷茫,眸光投向谷底,那幽暗的望不見底的深淵,彷彿一張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叫人心悸。
“鍾兒……”一聲女子的輕喚聲響起。
風鐘的手輕輕一顫,手上的紫砂壺差些捧不住,晃了晃,終究還是被他握住了。只是他反應極快的收回了芥子袋中,方才一臉平靜的轉過身去。
他看著慢慢靠近自己的女子,多麼像自己的妹妹,但他知道她不是。他張了張口,清晰的吐出一聲恭敬的稱呼:“母親。”
恭敬,卻含著少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怨懟。
安格卻彷彿什麼也沒看見,只是笑了笑,徑直走到他的身邊,站定。
“原來這裡的風景也這麼好。”正是午後夕陽,天空一片紅彤彤的,霎是美麗。
也?風鍾愣了愣,卻不曉得母親說的另一個地方會是哪裡,只是默默的回覆原先的姿態。
他並不曾發現,安格偷偷看了他的側臉一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彷彿昨天才從她體內出生的粉嫩小嬰兒,如今已經長的比她都高了一個頭了,而她,卻錯過了他最純真的童年。
終究,他還是怨她的。
☆、410。修煉的本意(上)
別以為動作快她就什麼也看不到了,身為元嬰修士,她的眼神好使的很。*。
她看到了,她就是不說!
“母親怎麼會來這裡?”風鍾挑了挑眉,其實他的潛臺詞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靈兒說你沒事的時候喜歡在這裡發呆……嗯,看風景!”安格毫不猶豫的把女兒給賣了,聽殷若雪說,鍾兒很疼愛靈兒這個妹妹,十分寶貝她,嗯,他應該不會去向靈兒興師問罪的。
原來是靈兒那傻丫頭……風鍾無比挫敗的想,那丫頭一直就很崇拜父親母親,哪怕他們幾乎沒有好好陪在他們身邊照顧過他們……他也有點不甘心,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每次碰上和父母有關的事情就愛臨陣倒戈——雖說這是母女天性,但他就是有那麼點兒不爽!
“哦!”風鐘有些摸不著頭腦:“母親特意來找我的?”他重重的咬在“特意”這個字眼上,神色古怪的打量著自己的母親,好像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