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殿後,其餘人都全速趕回元帥府去。眼看年輕將領和親兵將注意力轉移離開了自己一行人,蕭峰才得以放鬆下來,因為全力運使神功提升狀態,實在是件很累的事,正當此時,蕭峰耳中傳來虛竹密音:“大哥!快趁現在帶大嫂他們離開吧!我實在不想再連累你們了!”
蕭峰知道這二弟仍存自我犧牲以解救眾人的念頭,微一沉吟,便已有計較,回傳道:“連累是連累定的了,也不妨連累得徹底一些,若再說那些要大哥不義的話,休怪大哥不認你是兄弟!”虛竹想不到蕭峰突然間說話如此強硬,不由得心頭一震,他自問自己一生中最光彩的,就是在少林寺前冒死和這義兄結拜,聯手抗敵,假若蕭峰不再認自己為兄弟,那就當真令虛竹比死更難受!
難受歸難受,虛竹竟在這無比震撼的話語中感受到蕭峰的關懷:當日你肯冒死助我,我蕭峰何等樣人?兄弟之義,活命之恩,豈有不顧而走之理?虛竹只感到喉頭象被什麼堵住了,再也作不出聲來,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蕭峰也會盡力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當然,這必須是在合理合義的情況下。而教虛竹,乃至蕭峰也想不到的是,這個合理合義的情況,馬上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大夫!快找大夫!夫人動了胎氣呀!”剛剛才衝進元帥府中的年輕將領頃刻之間便氣急敗壞地又衝出府門來,原來卻是穆桂英因丈夫遇刺身亡,傷心之下動了胎氣,府中雖有軍醫,但軍醫們大多專精於外科傷患,面對此等生產之事就顯得束手無策。幸得穆桂英本身也是頗有些修為,危急下為保丈夫一點血脈強攝心神,才支撐到現在,那年輕將領見狀知道不可再拖延,情急下便又奪門而出,要另尋大夫救助。蕭峰心念閃動,一把拉住那年輕將領,那將領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當下便破口大罵:“混帳東西!本將軍沒有時間理會你!”蕭峰也不以為忤,溫言道:“你不是要找大夫嗎?天下第一神醫就在眼前,還要到哪裡去找?”天下第一神醫指的當然就是虛竹,只是除了蕭峰一行人外,在場其餘人都不知道罷了。
那年輕將領一聽天下第一神醫就在眼前,猛地回想起這大漢確是非比尋常之人,還以為蕭峰說的是自己,於是立即反拉著蕭峰便又往府中奔去:“快、快請進!夫人現在很危 3ǔωω。cōm險呀!”蕭峰也不作爭辯,隻手一揚,叫一聲道:“都進去吧!”
趙靈珠等便尾隨其後魚貫而進了元帥府。一行人急火流星般直奔到內堂,只見堂內一片哀號悲泣之聲,楊元帥屍身被蓋上白綢,旁邊楊夫人正一手緊握丈夫之手,另一手扶著已有孕八個多月的腹部,神情痛苦至極,滿臉都是冷汗,牙關緊咬,唇邊已淌出血來。另有幾名女兵正一邊痛哭一邊想要將楊夫人攙扶離開,卻又不忍也不敢用強,幾個軍醫急得上躥下跳,偏是幫不上忙。那青年將官一入內堂便大叫道:“神醫來了!神醫來了!夫人~~”話音剛落,堂中又是一片驚呼,卻是眾人已認出殺人的兇手虛竹來。
楊夫人猛地一見虛竹,當真是怒火攻心,悲痛欲絕,再也支援不住,‘譁’地吐出一口血來,昏厥過去。
堂內眾人又是一片驚呼,虛竹雖動彈不得,眼光卻仍在,急叫:“大哥!快護住夫人心脈!”他自己無法施救,知道此間只有蕭峰功力可以應付,於是急忙向蕭峰提示重點,蕭峰早有此準備,忙以最快速度搶上捉住楊夫人右手,再以自己右手中、小二指與楊夫人右手的中、小二指指尖相抵,兩道淳和的六脈劍氣沿手少陽心經和手厥陰心包經直透而入,蕭峰的真元之力帶著無限的生機,將楊夫人燥亂衰竭的心臟重新調整。
只片刻間,楊夫人臉色漸緩,悠悠醒轉過來,只連連低聲叫喚:“孩子、孩子!”蕭峰這才留意到,楊夫人裙下赫然一片殷紅,竟是小產之兆!虛竹再叫一聲:“安胎!”梅劍和蘭劍立即上前,為楊夫人點穴鎮痛,同時按摩下身,減輕痙攣,這等事蕭峰不便動手,也不懂如何做,倒是梅劍和蘭劍駕輕就熟,想是這段時間為照顧趙靈珠而作的練習,如今正好大派用場。堂內其餘人見楊夫人情況好轉,心下稍寬,幾個女兵和軍醫都腳下一軟,坐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眼看楊夫人精神漸復,梅劍卻又叫道:“不好了!胎兒燥動不安,怎麼辦呀?”虛竹聞言也是嚇了一跳,若是自己能動手還好,這時連梅劍也束手無策,卻如何是好?就在此時,趙靈珠突然說道:“讓我來試一試吧。”然後上前伸出雙手輕按在楊夫人腹上,口中低語:“寶寶乖,寶寶莫怕。”
楊夫人只感一股清涼之氣包裹著腹部,內中胎兒漸漸平復安定下來,禁不住自心底透出一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