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說錯了話,也不會叫你驚了馬。回頭我就讓他來大禮予你請罪,後面再上你們家去請罪。若是有什麼需用的物事,只管打發了人上我們家去要。”
說起王磷,七娘剛被眼淚洗過的杏眼閃過惱怒,但隨後她鎮靜了下來,吸了幾口氣,把眼淚憋了回去,搖了搖頭:“這回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魯莽作出來的傷。”七娘是很恩怨分明的,她知道這回是自己身上的錯大些,如果她沉住了氣,沒有胡亂甩馬鞭子,她那匹溫馴的小馬不會發怒的,她也不會摔下來。
但七娘深深地覺得,經此一回,她和王磷之間的血海深仇已經又深了一層。
王霏眉峰一豎:“不要這樣委屈自己。我早就說過他了,哪有男子漢、大丈夫像他那樣,從小就連根頭髮絲兒都計較?他身為男孩兒,又是兄長,原本就不該與你置氣,與你計較!居然敢累你驚了馬!菁娘等著,回家我爹定要請出家法,大棍子打他,打得他抬不起頭,看他還敢不敢!”
七娘這會子是被安置在一張頗為簡陋的長塌上,原本平日裡小臉就蒼白得很,如今更是毫無血色,看得王霏心驚又心疼。王霏有些失控地哽咽:“是我們家對不住你,菁娘……最近事事都不順……”
華苓看得出,王霏這其實是最近心裡壓的事情太多,已經臨近崩潰的界限了。二孃三娘忙一人一邊安撫王霏,眼裡同樣含著憂愁,明明是笑著出來玩的,今日卻幾乎定然是哭著回家的了。
晏河那女人真是害人不淺,原來是想把王霏配給她弟弟,那個一看就眼神不正的太子?華苓又輕又冷地在心裡笑了一聲,妄想於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愚蠢成這樣的男人,當真能當好一國天子?要祥瑞而已,還不容易?走著瞧吧,回去她就跟爹爹說,在各地弄出百十個祥瑞來,看看他錢昭娶不娶得完!
原本她只是想過點安生日子,但是既然晏河非要禍害到她在乎的人身上,她也不會介意動動腦子,給晏河那一家子添添堵了!
把七娘的傷口處理好,又讓她在馬場裡將就著休息了約半個時辰,期間大家都用了些食物,各種受驚的情緒都慢慢鎮定了下來。
眼看著已經快到傍晚,華苓便和二孃、二郎說了一聲,去尋了衛羿,讓他著人套馬車,趕在天沒黑透前啟程回府。
二郎是個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哥哥,這邊出了大事,他跟著急,但是也沒拿出個可靠主意來。二孃如今很信任華苓的判斷,華苓說要啟程回府,她便令姐妹們的僕婢收拾起來,說道:“大事兒跟前才顯得出小九的能耐,真怪不得爹爹看重她。都聽她的,仔細別漏了物件兒,護好七娘。”
王霏被王家的僕婢護送回王家的莊子上,衛羿和王磷一路騎馬護送謝家車隊回金陵。謝七娘在衛家的馬場墜了馬,衛羿作為主人,於情於理都是有著幾分責任的,這回是準備和王磷一起登門請罪了。
回程路上,衛羿馭著馬,看了眼華苓所在的第二輛馬車。看不見馬車裡的情景,但是他知道,謝九一定是在認真地照料著謝七。明明看著是那樣的一個小粉糰子,但內裡從來都不是一個柔弱的芯子。
衛羿收回視線,看向王磷。“王磷,過來。”
王磷垂頭喪氣的策馬靠近衛羿:“五哥……”
“說一遍,你與謝七娘說了什麼。”
衛羿的視線冰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鍛煉出來的那一份嗜血殺氣毫無保留地壓向了王磷。
王磷渾身發冷,乖乖地把當時和謝七娘之間的爭執說了一遍。
衛羿道:“身為男子,與柔弱女流鬥氣,你可有血性,可有脊樑骨。”
王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抬頭想要爭辯幾句,但是在衛羿注視著他的,那種平靜、通透、帶著瞭然的目光下激起了血性,咬牙道:“我再不會如此,我發誓!”
“記著你自己的話。”衛羿平板地說:“我不與軟蛋為伍。”
王磷死死握著拳,不再嘗試用話語表達自己的決心,他知道,衛五哥不在意他說出什麼話。但只要衛五哥發現他沒有踐諾,絕不會將他視如兄弟,只會視他如恥辱。他有血性,絕不會成為一個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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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河長公主被拘在公主府十來日之後,終於得了詔令,進宮面見聖上。
“晏河在此見過聖上。”晏河著了一身規規矩矩的宮裙,緩緩步進澤帝面見屬下的偏殿,恭敬地行禮。
澤帝正揹著手看書案前的一副詔令。見女兒來了,雙眼向她一看,笑道:“孤的女兒往日裡不是最不拘小節的麼,如今卻如此懂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