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的眼神下,才磕磕巴巴地說完整了句子:“三郎君,似是,似是服毒了……”
華苓色變,立刻扔下謝華鼎往三郎的園子跑。
金瓶急急吩咐了人看管好謝華鼎,追趕著華苓而去。
謝富就在三郎的園子門口等著華苓,表情哀慼。他朝華苓深深一躬,低聲道:“九娘子,已是救不轉了……”
三郎園子的一干僕役已經都被集中了起來,一個個面色慘白,瑟瑟發抖。
華苓渾身輕輕地發著抖,推開了金瓶阻攔她的手,一步步走進三郎的正房之中。
這裡處處飄散著淡淡的藥味,一切擺設都是精緻華美的,三郎是太太牟氏最為上心的孩子,所用的一切自然是最好的。
臥房裡的窗下,擺著一張覆了華貴緞面的富貴長塌,面如堆雪、神情寧靜的少年就闔目躺在那上頭。
華苓指尖顫抖,輕輕將指尖按在三郎頸側,大動脈的位置,觸感已然冰涼。
她慢慢地跪伏在了塌邊,怔怔凝視著少年。
他容顏如新,俊秀端凝。他神情寧靜,他穿著整齊而潔淨的衣飾,甚至可以說,矜持而端謹。
他很從容。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讓我怎麼和七娘交代……”
從來沒有這麼恨過這些人,從來沒有這麼恨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
從來沒有這麼恨過!
華苓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先放上來吧,這段是不是要這樣過去,我自己也不能很肯定,加上今天有點兒不舒服 = …
果然像這個蠢作者這樣的作者,指望她守信和靠譜是太難了
頂鍋蓋 ORz
☆、第124章 澤帝大行
124
從七月初五日開始;澤帝的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了下去。嘔吐、寒戰、發熱;以至於身體抽搐、昏迷。
七月初六夜;澤帝短暫地清醒過來。
一直忠心耿耿侯在澤帝床前的張樂泉立刻躬身上前,幫澤帝坐了起來;喜形於色地問:“聖上可是醒了!卑職侍候聖上用些湯水……”
“太子、皇后一眾如何?”
“皆軟禁在殿中;不能行止。”
“謝熙和如何?”
“關押在承慶殿中;並無異動。”
“宮外如何?”
“禁軍緊守金陵;城中百姓議論紛紛;明日定然有大量百姓往金陵令衙,親聽皇子眩監審丞公一案。”
“城外如何?”
“衛家兵馬已在城外十里紮營;暫無異動。”
澤帝啜了幾口參湯;慢慢地說:“令皇子眩、趙王來見。”
皇子眩很快出現在了澤帝龍床之前。
方才十四五歲的年少皇子;身量已經與澤帝差不多高了。看見澤帝在幾日內衰敗至此;他面露惶恐,急步上來扶著澤帝,問道:“父皇,日前見你,身子骨明明還是極好的,為甚……為甚僅僅是一二日……”
澤帝睜了睜眼,他的視野已經有些模糊了。看著這個兒子,心下一嘆。這孩兒平日裡看著倒也鎮定自若、似模似樣的,但到了這樣危急的關頭,還是掌不住。畢竟還是太年幼了。若是能多與他二三年時間,將這孩子好好磨礪一番……
如今只能看各人造化。
澤帝令張樂泉取來了一壺酒,兩道明黃詔書,又口述,叫張樂泉擬了一道詔書,令禁軍統領柯誦率一萬五千禁軍,聽從二皇子差遣,不得有誤。
錢眩立在龍床之下,聽得心如擂鼓,口乾舌燥,不知應當作何言語。他隱隱地知道,天就要變了;但這天會如何變,變成何等樣子,他如今,還並未曾有過真切成型的想法。
澤帝取過了傳國玉璽,親自在詔書之末蓋上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之璽印,然後將數樣物事一併賜予錢眩。
張樂泉進來稟告:“聖上,趙王已至。”
“傳趙王進來。趙辛、柯誦就在殿外等候。”澤帝說:“此二人將隨你去。你去承慶殿,取謝熙和之命。”
錢眩眼眸圓睜,胸膛在呼吸中急促地起伏。他磕磕巴巴,驚聲問:“父皇……不是說明日裡審理謝丞公?為何,為何今夜便取他之命?!”
澤帝說:“誅此人,謝家必亂。”
“見過皇兄!”快步走進來的趙王面容肅穆,拱手朝澤帝打了招呼之後,朝錢眩告誡道:“二皇子,如今乃是危急關頭,二皇子心中決不能有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