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季書記,又看了一眼孫東凱,心裡一動,故意沒有伸手。
“易總……”秋桐說了一句。
孫東凱不動聲色地看著我和季書記,似乎有些開心。
季書記繼續笑著伸手站在那裡,臉上的笑有些僵硬。
我於是伸出手,和季書記握了握手:“謝謝季書記!”
然後,我轉身就走,秋桐跟我走了出來。
回到公司,在秋桐辦公室,我問秋桐她是怎麼搞到那材料的,秋桐淡淡地說:“因為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既然你是清白的,那麼,我就一定要想辦法搞清這件事,就一定要給你洗清。”
“哈爾濱警方會那麼輕易就同意推翻自己的結論?這可不是鬧了玩的!”我說。
“具體怎麼操作細節的你不用問了,但是我告訴你,辦這樣的事,只要利用好兩個字,就沒問題!”秋桐說:“一個是權,一個是錢……我讓那老闆利用當地可靠的關係找了派出所的頂頭上司,從上往下壓,然後,那家公司又給派出所主動接洽,要搞警民共建,給他們捐款50萬,這可是大大超出他們罰款的……
“雙管齊下,上有壓力下有錢送,派出所能不做順水推舟的事嗎?何況,他們那裡有你當時的筆錄,也有當時那兩個女的第一次的陳述,他們當然明白那第二次的交代是用電警棍打出來的……於是這事就好操作了……那兩個女的又重新做了筆錄……於是,這份材料就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虧了你……”
接著,我把集團這兩天的情況和秋桐說了下,然後說:“如果沒有你帶回來的這材料,我就死在季書記手裡了,這個季書記,做事死板的很,誰的面子都不給,孫書記的面子也不給,那麼多黨委成員要保我,他就是不知道做個順水人情,非要置我於死地……這個傢伙,我算是看錯認了,六親不認到我頭上來了……我讓他氣死了。”
秋桐這時淡淡地說:“易克,你不該對季書記有怨氣的……你不該怨恨他……”
“為什麼?”我說。
“因為季書記知道你是冤枉的!”秋桐說。
“既然他知道,那為何還要死死抓住我不放?”我說。
“還記得在哈爾濱吃完午飯季書記讓你先出來他和我單獨談話的事嗎?”秋桐說。
“記得!”我說。
“他當時告訴我,他心裡明白你很可能被暗算了,中了人家的圈套,你很可能是清白的,他告訴我,讓我留下來和那家公司談業務的同時,要想辦法把這錯案糾正過來,想盡一切辦法洗清你的冤屈,他呢,在我沒有弄到證明之前,他會繼續走他該走的程式,會嚴格按照既定規定辦事。”
我點點頭:“哦……是這樣。”
秋桐繼續說:“他必須要按照規定辦事的,他剛來集團,剛主持制定下發了集團新的黨員幹部管理規定,如果不嚴格執行,那他今後在集團的威信就會受到重挫,這第一把火,他必須要燒起來……所謂殺一儆百,殺雞給猴看,你正好當了他的試驗品……你可真會趕時候,他正想找個典型抓抓,你就送上門來了。”
說著,秋桐忍不住笑了。
我也笑了。
秋桐接著說:“季書記這樣做,顯然不僅僅是為了嚴肅紀律,他一定還另有其他目的,我分析,他是除了在下面的人面前樹立威信之外,還有在黨委成員內部敲打的意思,甚至,他是想給孫書記來一個下馬威,讓孫書記對他不敢小瞧,以後做事有些忌憚,不可肆意妄為……
“集團上下都知道孫書記很喜歡你,你是他眼裡的紅人,那季書記就抓住你這個紅人不放,就是不給孫東凱這個面子,讓他在黨委會上下不來臺,鎮鎮其他黨委成員,同時也鎮鎮孫東凱,顯出他這個集團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的威力。
“因為他手裡攥著集團的規定,就拿規定義正詞嚴來說事,其他人就是再想為你開脫,也是理虧,言不正名不順,孫東凱也是這樣……他有心想保你,但是有心無力,他被季書記給將住了,有苦說不出,只能嚥下這口氣……目前看來,季書記的這個目的達到了……
“還有,季書記一方面咬住你不放,另一方面卻又和我保持著緊密聯絡,詢問我這邊操作的進度,知道我操作成功了,知道我今天要回來,所以,他才會選在今天下午到孫東凱辦公室,把你叫去……所以,我才會直接去了孫東凱辦公室。”
聽秋桐說完,我恍然大悟:“看來,這個季書記也不是個善茬,也是有想法的人!”